何雨水出院第二天便去上班了，因为后背的伤不好骑自行车，就买了公交车的月票。
如果时间上来不及，傻柱也能骑自行车送她去纺织厂。
何大清除了吃饭刷碗，基本待在屋里不怎么出门。
偶尔出门还是抱着小何春在中院里溜达，老脸上难得的有些笑意。
大院里的孩子们见了都远远避开，主要是他脖子上蜈蚣似的疤痕看着吓人，而且当初是被生生咬下一块肉，缝合后脖子便一直斜着，一眼望去很是诡异。
大人没有小孩子表现的直白，但严重隐隐的嫌弃做不了假。
特别是同住中院的贾张氏，每次去接水看见何大清都会翻好几个白眼，觉得他碍眼的很。
还叮嘱仨孩子远离何家人，免得沾上霉运。
何大清听了又气又急，可嗓子说不了话，只得用眼睛狠狠地瞪视着她。
贾张氏为了瞒住秦淮茹的事沉寂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逮到个骂不还口的人，那嘴叭叭个没听。
何大清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话，抱着小何春就往屋里走。
真是莫名其妙！
贾张氏见他落荒而逃，又觉得有些无趣，戴上老花镜继续纳鞋底了。
家里孩子正是到处野的时候，最废的就是脚底的鞋。
冉秋叶见院里安静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一年而已，世界都变了个样儿。
周围的人也变了，变得愈发疯魔。
她想到可爱的小何春，便又有了动力。
现在是67年7月，全国上下就像是一锅沸腾的热油，稍有不慎就会被迸溅出的油星子烫伤。
李怀德不敢去触霉头，对于上头安排的一些不合理任务能避则避。
顶头的人一出门，城里随处可见乱窜的小年轻。
他都有佩服那些人胆子大，连上面的人手底下的地盘都敢伸手。
城内已经发生了好几场火并受伤事件，好些人忙得焦头烂额。
而且一些小有权势的基层也混在里面，其中委员会里面的人闹的最厉害。
敌对、谍战组织和暗杀……
身为厂长的李怀德想的更多，对城内的混乱有了些猜测。
他只想谋财可不想害命，里面推掉了好几个被人让了大利的单子，顺便让厂里的职工们放了个小假。
什么有的没的，轧钢厂没人他也没办法！
虽然职工们可以放假，但各个科室依旧忙碌。
保卫科的韩副科长带人在轧钢厂里巡逻，晚上巡逻的人手都增加了好几个。
厂里的八级钳工、设计师和一些宝贵的人才更是派了人手去保护，城里现在处处是杀机。
当然这些都是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底层的老百姓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并不会卷进诡谲的局势里。
至于上面混乱的风向，他们也不需要去站队。
宣传科最近又增加了几个年轻职员，一问都是才高中毕业的学生。
许大茂想到最近强制知识青年下乡的通知，知道上面硬塞他们进来的缘由了。
不过去年一批今年一批，等到明年该怎么办？
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不想舒服地坐办公室！？
王科长看出他的忧虑，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我听聂主任说要新开一个什么文艺部，估计是为那边准备人手。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问问…”
新开的部门往往是草台班子，需要熟手做主事人，顺带把部门带起来。
如果厂里划拉的资源多，给的不是蠢笨的人，去做部长妥妥的高升。
王科长自知升迁无望，便想让表现不错的许大茂去争一争，到时候别忘记他的恩情就行。
许大茂闻言诧异了一下，轧钢厂文艺部？
好家伙啊，为了不让子女们下乡，直接开了个官方部门！
真羡慕他们有对有权有势的爸妈……
“唉，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而且文艺部啊，一听就需要很多才艺，我也就写写文章厉害了。”许大茂呵呵一笑，把钢笔盖上笔帽，“王科长啊，您要不早点退休，让我体验下当科长的感觉？”
“滚蛋，你咋不让老韩退休，你试试当保卫科科长？”王科长笑骂道，明白许大茂想过安稳生活。
其实他也知道文艺部是为了给人铺路，但万一能抱上大腿，以后还不得扶摇直上。
“可别，要是退休天天去我家喝酒，我家的酒可不禁他造的……”说到这许大茂就来气，谁家好人一天喝一瓶三鞭酒啊，还说是为了治疗风湿病。
“哈哈，老韩是馋酒了点，老说什么现在的酒没地瓜烧带劲。”王科长无奈地啧了声，要他说老韩就是嘴硬，上次还干掉他两瓶汾酒。
“下次我拿二锅头给他，三鞭酒给他真是暴殄天物。”许大茂是真无语，而且韩副科长的儿女不在身边，连个劝酒的人都没有。
王科长伸手指指许大茂，失笑地摇摇头。
他想到忙碌地不见人影的老韩，还有最近时不时的鞭炮响，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你下班早点回家吧，别在外面逗留。夜晚的城市啊，天太黑了……”王科长提醒了句，再多的便没说了。
“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许大茂不是蠢人，系统仓库里的枪械可不是摆设。
而且秦振华早就提醒过了，甚至不放心地穿着警服在四合院里里外外溜达了好几圈。
他还坐着班车回了一趟红星大队，把事情和大队长他们说了一遍。
乡下民兵卡着关口还好些，就怕里面有内鬼，到时候全大队都得遭殃。
许大茂本来想在系统里买些这段时间的资料，奈何记载资料不多，也没找到应对之法。
好在秦京茹和白素兰活动区域在南锣鼓巷附近，一有风吹草动便能躲回四合院里。
临近中午，科室里新进的三个年轻人围着去年入职的几个职员聊着天。
叽叽喳喳地吵得人脑袋疼。
关键你还说不得，想想都让人头大。
王科长借着抽烟的机会躲了出去，许大茂有些无语，只能接尿遁出了宣传科。
毕竟只是话多了，又不是啥违法犯忌的事。
而且科室里未婚男女还有好几个，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脱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