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友人答道。
“你是看错了吧，桑南衣不过一介平民，怎会有世家小姐的气质风范。”
先前说话的人犹豫片刻点头：“兴许真是一瞬间的错觉吧。”
而好些人注意到桑南衣的举止，也只以为是她学了江南棋院棋手们的“皮”，可只有左意生眸光里闪过了一丝惊喜。
紧接着，桑南衣同丁善继续下棋。
丁善下得是他熟悉的风格自然游刃有余，而桑南衣学得是丁善的风格，下棋速度要稍逊一筹。
不过观众们也好奇，为何桑南衣不选择自己本身的棋路，而是要选择丁善的棋路。
此时，人群中便有人说道。
“兴许是知道自己赢棋无望，不如学学丁善的江南君子棋，还能从跟他对弈中琢磨出一些收获。”
此言一出，大部分人恍然大悟。
丁善先前听桑南衣的言论，也觉得如此，心下便起了指导之心，对桑南衣的棋路多有留意，打算等两人对弈完之后，指导她一番。
可丁善仔细瞧过桑南衣的棋路后，方才还带笑的面容却微有停滞。
过了会，桑南衣的声音响起。
“你若分心对局，小心自己的地盘。”
丁善这才回神，瞧见自己的一处小地盘被桑南衣占领了，他眸光闪过些微懊恼，张口想说什么，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棋局继续下了下去。
辛襄士那边也下完了，没有任何意外，辛襄士赢了棋，他早先就注意左意生往桑南衣的方向走去。
估摸着是担心桑南衣的棋局。
辛襄士看向左意生，仿佛在他周围看到了一圈神圣的光，辛襄士自愧不如，又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很快，他走到了左意生的旁边。
左意生余光瞧他：“你也来看桑南衣？”
辛襄士点头：“我对她的棋局有些兴趣。”
也不知为何，辛襄士说完这话后，只感觉周身有些冷，但很快，他就被桑南衣同丁善的对弈吸引了注意。
辛襄士惊诧：“江南君子棋？”
“学得丁善的？”
疑问无人答，但辛襄士也没指望左意生这个高岭之花解答，只他仔细一看，却看出了些微不对。
“不对，桑南衣这棋…有些怪。”
“她学得不是丁善，而是整个江南棋院！”辛襄士难得有些惊讶说出结论。
丁善也看着桑南衣的棋路里越来越有袭山的风格。
袭山虽败给了左意生，但却是他们江南棋院最为厉害的棋手。
丁善眉心越蹙越紧，倒不是觉得自己会输。
而是，若是桑南衣学得是他丁善的棋路，两人同为四品棋力，桑南衣收获自然颇多，可若她学得是袭山的棋路，这就好比一个五岁小儿妄想一下子看懂状元的文章，十分吃力不说，发挥也容易失常。
丁善本想下一局善棋。
即使赢了，也能留给桑南衣足够的体面，让她也能得到大家的掌声。
可桑南衣学袭山的棋路，便是丁善有心做善局，也于事无补。
而身处棋场之中，丁善想劝的话却无从说起。
却在这时，对面的桑南衣忽然飘飘然落下一声轻叹。
“丁公子有意与我为善，倒是我心有城府了。”
丁善察觉到桑南衣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忽略了她后面那句话，丁善眸光骤亮。
“你现在改也可以。”
桑南衣笑了笑道。
“是得改改，丁公子，我也当一回君子。”
起初，丁善以为桑南衣是想明白改回四品的棋路，两人达成一局善棋。
可等丁善长松一口气，继续下了一段时间后，神色却突然骤变。
这回，是骤然震惊。
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冲他眯眼笑的桑南衣。
这…这怎么可能？！
竟…是桑南衣在指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