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血月图腾红得刺眼，像有人拿刷子蘸着血在天花板上抹了个圆。
藤原光的笑声从扩音器里炸出来，他那东岛腔调的普通话带着股子尖刺儿：“十二神余孽，给我吞了这小子的魂核！”话音刚落，十二道黑影“唰”地从血月里钻出来，手里的兵器泛着青黑，有刀有剑还有链子枪，全冲着林小武咽喉扎过来。
林小武后颈的金斑“嗡”地一跳，岳家枪在掌心烫得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
他盯着扑面而来的黑影，嘴角反而往上翘——这架势，热度值不得破百万？
“爷爷的枪法说过——来得正好！”他吼了一嗓子，手腕抖出七八个枪花，枪尖直挑最近的黑影心口。
可刚要碰到，右边突然窜出道红影，是关羽的残魂！
丹凤眼瞪得溜圆，青龙偃月刀“当”地架住那柄淬毒的短刀，火星子溅了林小武一脸。
“关二爷？”林小武愣住，枪势顿了半分。
唐婉的青龙刀从斜刺里劈过来，刀风卷得她发梢乱飞：“小武你疯了？残魂硬抗攻击会散的！”她手腕一转，刀背磕飞两道黑影，发间的银饰撞出脆响，“你当这是送外卖呢？说扛就扛？”
“那啥……系统没说残魂不能帮忙啊！”林小武嘴上打哈哈，心里直抽抽——关羽的残魂轮廓已经淡了一圈，像被风吹散的烟。
这时候苏雨欣的声音突然从脚边冒出来，带着股子冷得能结冰的气：“看地面！”她攥着玄铁令的手直抖，指甲盖都泛白，“插进去！这是玄铁门祖地坐标——他们当年就是死在这里！”
玄铁令刚碰着地面裂缝，暗月血阵“轰”地亮了。
林小武眼前闪过一片血雾，有穿古武服的人被按在地上砍头，有拿剑的老者护着个小丫头往井里躲，最后画面停在十二道黑影举着兵器大笑的脸——跟现在攻击他们的黑影，一模一样。
“操。”林小武咬着后槽牙，岳家枪杆上的红缨突然炸成金粉，“岳爷爷，咱们该还债了。”
十二道黑影突然“吱哇”乱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接着“砰”地撞成一团。
血雾里冒出个黑黢黢的大家伙，脑袋快顶到穹顶，胳膊比老周的无人机还粗，程雪的子弹打在它身上“叮叮当当”弹开，她把配枪往腰里一插，抄起战术手电就砸：“这玩意儿怎么破？铁打的？”
“破个屁！”老周蹲在墙角翻外卖箱，烟灰簌簌掉在箱子里，“宫本那小子上周非说帮我清库存，塞了两箱定时炸弹在保温袋里！”他拽出个方盒子，红色数字“05:00”在闪烁，“奶奶的，这孙子还标了‘赠品’！”
林小武盯着灾厄巨像胸口的暗红光团——孙武的残魂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他耳边，声音像翻竹简：“弱点在北斗第七星方位。”他深吸一口气，岳家枪往地上一杵，枪尖戳出个小坑；唐婉的青龙刀“嗡”地出鞘，刀意裹着他的后背；苏雨欣的玄铁令还插在地里，寒气顺着他脚踝往上窜。
“枪挑灾厄！”他喊了一嗓子，岳家枪带着金光扎进巨像膝盖。
“刀断余孽！”唐婉的刀紧跟着劈在枪尖上，刀风刮得巨像脖子歪了半寸。
“兵法诛心！”林小武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枪杆上——孙武的残魂突然钻进他眼睛，他看见巨像胸口的光团在发抖，“爆！”
老周手速比炒面还快，按了遥控器。
定时炸弹“轰”地炸在巨像脚边，黑红色的烟雾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光团碎了。
十二道黑影“嗷”地尖叫着往天上窜，可还没飞多高就被岳家枪的金光缠住，“刺啦刺啦”烧成灰。
系统提示音在林小武脑子里炸响，像老周的破收音机：“武神本源解锁，代价：72小时深度睡眠开始倒计时——”
“靠，早说要睡觉啊！”林小武腿一软，差点栽倒。
唐婉赶紧扶住他，手劲大得能捏碎核桃：“睡什么睡？藤原光那孙子——”
林小武顺着她眼神看过去。
藤原光瘫在地上，嘴角淌着黑血，左手攥着半颗药丸。
他脚边的地板突然泛起蓝光，是传送阵！
“十二神……不会……”藤原光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蓝光吸了进去，只剩半句尾音飘在空气里。
“奶奶的，跑了？”老周踹了脚地上的炸弹碎片，“这单差评！”
林小武觉得眼皮沉得像压了两斤卤煮，他强撑着冲镜头挥了挥手，外卖服的金斑暗得只剩个印子：“观众老爷们……火箭刷够了啊……下集……等我醒了……”话没说完，他脑袋一歪，彻底栽进唐婉怀里。
唐婉抱着他，低头看见他后颈的金斑正在慢慢消失，像被橡皮擦抹掉的记号。
程雪蹲下来扒拉林小武眼皮，手电光晃得他睫毛直颤：“这小子不会睡三天吧？老周，你那卤煮得等他醒了再吃。”
“吃个屁！”老周蹲在传送阵边上扒拉地板，“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破阵通哪儿去了——”他突然停住，手指蹭到地板缝里的黑血，“操，还热乎的。”
暗月殿的风从破了的穹顶灌进来，吹得林小武外卖服的衣角直抖。
他梦里听见老周的骂声，听见唐婉叹气，还有程雪翻医疗包的响动。
最后，有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像老周抽了五十年的烟枪：“小子，醒了记得——债，得连本带利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