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武天皇的剑劈下来时，林小武听见自己后颈逆鳞发出蜂鸣。
那声音像外卖箱里催单的提示音，又急又烫，烫得他眼眶发酸。
“蝼蚁的脊椎……终究是武神容器！”邪武天皇的声音混着黑红剑气，震得神宫穹顶簌簌掉灰。
林小武盯着那道像活物似的黑龙剑气，突然笑出了声——他想起昨天送奶茶时，顾客非说要加双倍珍珠，他爬了十七层楼，到门口时珍珠全沉杯底，顾客骂他“送得慢”，他当时也是这么笑的。
“岳爷爷说……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枪杆在掌心转了个花。
岳家枪的纹路突然亮得刺眼，原本刻在枪身的青龙刀纹竟“唰”地窜到枪尖，和新浮现的兵法纹路缠成金红两色的光带。
邪武天皇的瞳孔缩成针尖——那哪是枪尖，分明是一卷展开的兵书，每个字都在冒金光，“虚实”“攻守”“奇正”像小火星似的蹦出来。
“当啷！”
枪尖挑在邪王剑的刃槽上，林小武手腕一翻。
他学过三个月修电动车，拧螺丝的巧劲这会儿全使在枪杆上。
邪武天皇闷哼一声，握剑的手竟松了半寸——这把他奉为神物的邪王剑，竟被个送外卖的用枪头挑得往上蹦了三寸。
“你枪上的纹路……”邪武天皇喉结滚动。
“孙武孙老头的兵法。”林小武歪头，“您老没听说过？他说‘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就像我送宵夜，永远比顾客预计的快五分钟。”
话音未落，十二道黑影突然发出尖啸。
林小武后颈的逆鳞“轰”地炸开金光，那些原本缠着邪武天皇的黑影像被泼了开水的蟑螂，“刺啦刺啦”冒黑烟。
他看见半空中浮起个白胡子老头，穿得像老学究，手里还攥着竹简——这是他第三次在系统空间里见过的虚影，但这次，虚影的衣摆会飘，竹简上的字会闪。
“孙武残魂终于醒了！”弹幕在他眼镜片上刷成一片红，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得他大腿发麻，“这波热度够召唤兵法之祖！”
“小友，”虚影的声音像老周泡的浓茶，又沉又稳，“十二神残魂借的是神宫地脉，阵眼在你左脚边第三块青石板下。”
林小武没答话。
他听见唐婉的刀鞘磕在地上的脆响——那姑娘平时擦刀能擦半小时，这会儿倒利落，青龙刀出鞘时带起一阵风，直接劈向头顶的穹顶。
“小武接密卷！”唐婉喊。
她的刀光比平时亮三倍，刀身上的青龙纹路竟活了，“噌”地窜上穹顶，“咔嚓”一声劈开个大窟窿。
阳光漏进来，照得她发梢都是金的。
林小武刚要伸手，程雪突然拽住他后领。
“别！”程雪的狙击枪不知什么时候架在了苏雨欣肩头——苏雨欣正咬着牙给自己包扎，见程雪举枪，反手把止血带往胳膊上一缠，“我数到三，你往左闪。”
林小武还没反应过来，程雪的枪响了。
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去，精准钉在邪武天皇持剑的手腕上。
血珠溅起来时，邪武天皇的剑“当啷”掉在地上。
林小武这才发现，程雪的枪托上刻着细如发丝的纹路，随着枪响，那些纹路泛着银光，像活的神经。
“老子的狙击眼……可不只瞄准线。”程雪压着枪托，额角渗汗，“上个月扫黄赌毒时，局长说我有‘神纹推演’的苗子——合着是这玩意儿。”
邪武天皇捂着流血的手腕，突然暴喝一声。
黑红光圈猛地扩张，林小武感觉有无数针在扎他脊椎。
逆鳞纹路顺着脖子往脸上爬，烫得他眼前发黑。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警告！武神残魂融合度97%，剩余承受力3%！”
“系统！最后的代价……”林小武踉跄着单膝跪地，指甲抠进青石板里，“嘶！血脉灼烧只剩最后一击！”
“小武！”老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小武抬头，二十多架无人机组成的光网正往下压，每架无人机都闪着红光，“老子当年在侦察连拆过电磁雷，这破神念暴走——扛得住！”
无人机群撞上黑红光圈的瞬间，林小武听见“噼里啪啦”的爆响。
老周的声音从无人机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电流杂音：“当年你送我那碗加辣牛肉面，我记着呢！今天这单，老子给你垫热度！”
孙武虚影突然举起竹简。
那些飘在空中的“虚实”“攻守”字眼“唰”地窜进林小武眉心，他感觉有团火从丹田烧到枪尖。
邪武天皇的伤口在愈合，正弯腰去捡邪王剑，却被林小武一把薅住衣领提了起来。
“兵法推演完毕！”孙武虚影的竹简“啪”地合上，“阵眼弱点在——”
“他心脏！”林小武吼。
岳家枪的枪尖穿透邪武天皇胸口时，他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黑血溅在他脸上，烫得他直咧嘴，可他笑了，“这波热度够召唤所有人！”
弹幕瞬间炸成一片。
林小武眼镜片上全是“武神yyds！”的滚动字幕，手机在裤袋里震得他腿都麻了。
邪武天皇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灰，可他临消失前的眼神让林小武后颈一凉——那老头在笑，笑得像他送错餐时，顾客阴阳怪气说“没关系”的那种笑。
“轰！”
神宫开始坍塌。
林小武拽着唐婉往穹顶窟窿跑，程雪背着苏雨欣，老周的无人机群在头顶照着路。
碎石砸下来时，他瞥见脚边青石板裂开条缝，露出块青铜碑，碑上刻着“神隐岛”三个大字，每个字都在冒黑气。
“小武！”唐婉拽他的手紧了紧。
林小武没答话。
他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嘶吼——像极了十二道黑影刚出现时的声音。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废墟里飘起十二点幽光，比之前更亮，更……活泛。
“系统，”他抹了把脸上的血，“下单。”
“订单内容？”
“神隐岛。”他笑了，“这单，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