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的风转向，带着股铁锈味直灌进林小武领口。
他刚坐上外卖电动车后座，就听见那阴鸷男声像毒箭扎进耳朵：“蝼蚁的青龙，哪是东岛神纹的对手？”
车筐里保温箱“哐当”掉地上，鱼香肉丝的红油顺着雨水流出来。
林小武转头，手里岳家枪烫得厉害，枪上青龙鳞纹也跟着发烫。
远处海平面黑浪翻涌，银甲在雨里时隐时现，甲胄上东岛家纹幽蓝幽蓝的，像活物在爬。
“是川上拓！”老周手搭在车把上，手指都攥白了。
这退伍侦察兵后背绷得紧紧的，但声音挺稳：“东岛武道盟大供奉，能操控图腾神念……小吴！”
话没说完，小吴往前扑了半步，手攥成拳抵着嘴，眼睛瞪得通红：“我爸的残魂……在那片云里！”
林小武抬头，就见被青龙劈开的雨幕裂痕里，淡青色雾气翻涌，像被人使劲扯着。
黑浪“呼”地一下拔高三丈，浪尖炸开银芒，竟是东岛神纹！
神纹组成锁链，缠上那团青雾。
“系统！”林小武咬牙低吼，肩头侦察兵徽章烫得生疼。
他发现伤口又出血了，血顺着锁骨流进领口，还奇怪地钻进枪杆。
手机在裤兜震动，系统提示音沙哑地响：“检测到武神残魂危机，建议融合孙武残魂启动兵法推演……”
“够了！”林小武把侦察兵徽章按进岳家枪枪尖。
“当”的一声，徽章上橄榄枝纹路动了，顺着枪杆爬到枪头，《孙子兵法》的字从枪身冒出来，在雨里变成半透明书卷。
“武哥！”苏雨欣抓住他手腕，眼眶泛红，脸上擦伤处还粘着医用胶布：“你手冒热气呢！”
林小武没觉得疼，只听见自己心跳声比雨声还大，每跳一下，枪上金漆字就往下掉，在积水里变成金色兵阵。
“兵者，诡道也。先夺其气，再断其链。”他声音混着系统提示音响起。
“接着！”老周扔过来个东西，林小武一看是枚侦察兵徽章，和自己肩头的差不多。
老周踩着军靴，扯着嗓子喊：“这是极道组地底密道钥匙！几年前我端了他们窝点顺来的，逆着神纹能摸到东岛皇城图腾命门——”
话刚说完，徽章炸开青色光雾，里面竟出现条青龙虚影，和劈开雨幕的那条很像，还多了股侦察兵的狠劲。
“去！”老周一拳砸在胸口。
青龙虚影龙吟一声，扎进黑浪。
林小武的岳家枪跟着震颤，枪尖指向被锁链困住的青雾：“系统！共享推演路径！”
金色兵阵“嗖”地立起来，变成小旗插在黑浪周围，《孙子兵法》的字在旗上翻动，“攻其无备”四个字金光一闪，钉在神纹锁链最薄弱的地方。
青龙虚影张嘴咬住锁链，“咔嚓”一声，锁链断了。
小吴一下跪在地上，手指着天空：“我爸……他的手！”
林小武抬头，神纹锁链碎了，青雾慢慢变成人形，是个穿旧工装的男人，手抬起来，好像要摸小吴。
黑浪里传来川上拓的暴喝：“八嘎！给我碾碎——”
“退！”老周拽住林小武后领。
林小武发现金色兵阵变暗，《孙子兵法》的字被黑浪腐蚀成碎片。
这时他碰到唐婉的手，不知啥时候唐婉站他旁边了，没拿刀，攥着块绣刀纹的帕子，帕子上刀纹发红光。
唐婉小声念了句啥，岳家枪的青龙鳞纹亮得刺眼，枪上血珠变成龙形。
“走！”老周拉着众人往仓库后巷子里跑。
林小武回头，川上拓银甲快到海岸线了，黑浪里神纹又在聚集。
但青雾稳下来，男人轮廓越来越清楚，还笑着，和小吴说的一样。
雨还下着，林小武跑过积水，看见自己倒影，额头“武”字淡了点，眼里光更亮了。
他摸摸发烫的岳家枪，枪尖徽章还在震动。
远处川上拓在怒喝，被青龙虚影的龙吟盖住。
“武哥！”小吴扑过来，脸蹭着他肩膀：“我爸好像朝我点头了！”
林小武笑着揉乱他头发，看见唐婉盯着帕子，刀纹红光更盛。
唐婉小声说：“刀意要醒了。”
风卷着雨扑来，吹不散岳家枪的热度。
林小武握紧枪杆，心想：“下一次，不跑了。”
突然一声刀鸣劈开雷声，唐婉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帕子裂开，红光变成半尺长刀形光刃，在她掌心转着。
“小武！”唐婉大喊：“刀意认主了！”
林小武把小吴护在身后，就见光刃“咻”地冲向岳家枪，枪上青龙鳞纹倒着翻卷，像有活龙在枪里翻身。
更怪的是，唐婉手腕出现淡青色刀痕，血珠滴进枪尖徽章凹痕里。
“刀意破邪——用岳家枪纹镇压！”唐婉吼声和刀鸣混在一起。
林小武觉得枪杆烫得能煮鸡蛋，热度顺着经脉往丹田跑。
他看见枪尖龙鳞纹“逆生长”，像给枪身裹了层甲胄。
“八嘎！”川上拓尖叫，银甲裂开，神纹钻进他肉里，他瞳孔全黑，指甲变长，缠着符文：“华夏破铜烂铁也敢跟神念较劲？给我——”
话被他自己的嘶吼打断，黑浪“轰”地升高三十丈，浪尖变成黑色漩涡，里面全是东岛神纹，组成阵图，中心出现青面獠牙的“逆武神”图腾。
“老周！”林小武后颈发凉，看见老周扔的徽章在漩涡边，青龙虚影只剩半截尾巴，老周军靴在水洼里滑出印子，脸上雨水混着鼻血：“逆纹...要散了！”
“慌啥？”老周抹把脸，笑着说：“当年排雷炸飞裤衩都没怕过——”他单膝跪地，攥住胸口徽章，“小吴他爸残魂没稳，这破阵要吞华夏的魂！”
系统提示音“滋滋”响，林小武手机烫得能煎蛋，拿出来屏幕黑了，只有一行血字：「检测到徽章共鸣——武神试炼·终局开启！」
小吴拽着他裤脚：“武哥！看天！”
天空裂开金缝，光柱射下来，照在老周脚边水洼里，积水冒白汽，水面映出地图，东岛列岛有个点发着金光，旁边有三个字：“皇城根”。
“东岛皇城坐标！”老周扑过去，眼睛放光：“几年前密道壁画画的就是这！他们用华夏武者的魂养图腾！”
“老周！”苏雨欣尖叫。
林小武发现老周右手开始透明，金粉往下掉，飘向地图，光柱更亮了。
“没事，徽章共鸣呢。”老周声音轻了点，还笑着：“当年班长说侦察兵的魂要刻在国土上，现在东岛地底也要有老子的印子——”他咳嗽几声，徽章掉地上，“小吴！”
小吴扑过去，老周把手放在他头上，塞给他半枚徽记：“这是密道最深处捡的，刻着‘玄’字...等武哥赢了，你拿这个...找...找...”话没说完，老周变成金粉，只剩枚徽章在水洼边震动。
“老周！”林小武嗓子像塞了块炭，手握着发烫的岳家枪，枪尖龙鳞纹爬到枪尾，枪缨变成赤金色。
唐婉站在他旁边，掌心刀光变成青龙偃月刀虚影，刀身纹路和岳家枪龙鳞纹能对上。
“小武，”唐婉声音低沉，“刀意说这是最后机会。逆武神阵要吞的是所有在东岛受辱的华夏武者的魂。兵器能共鸣，能破阵。”
林小武深吸一口气，听见心跳声里有老周的笑、小吴的抽噎、苏雨欣药箱的响声。
雨还下着，他看清了，逆武神图腾眉心有暗纹，是“虚门”；神纹锁链每七寸有个缺口，是老周徽章撕开的。
“小欣，带小吴去仓库二楼。你药箱里有信号弹，我撑不住你就打三发红的给我加油。”林小武笑着说。
苏雨欣吸吸鼻子，把小吴拉到怀里：“知道了，武哥。你敢倒下我就夹你耳朵。”
小吴攥着徽记，眼泪滴在上面：“武哥，我爸好像指着你手里的枪。”
林小武低头看枪，徽章和龙鳞纹融为一体，橄榄枝纹路变成龙爪形状。
他想起系统的话，明白老周的魂、小吴的盼、唐婉的刀、苏雨欣的药，还有观众的目光，都是信仰。
“川上拓！”他举枪指向黑浪，声音带着龙吟，“你说华夏武魂是蝼蚁？听好了——”岳家枪龙鳞纹炸开金光，“蝼蚁咬起来能啃穿神的骨头！”
逆武神阵里川上拓尖叫，图腾眉心暗纹裂开，唐婉偃月刀虚影劈下，刀气冲进岳家枪。
两把兵器光刃交织，把神纹扯碎。
小吴举起徽记，“玄”字发光，照在逆武神阵缺口上，黑浪崩塌。
林小武看见小吴父亲残魂凝实，摸了摸小吴的头，化作青光钻进徽记。
川上拓银甲碎了，瘫进海水，眼睛黑色褪去。
系统提示音变清亮：「武神试炼·终局完成度73%。检测到徽章共鸣，东岛皇城坐标已锁定。下阶段任务：潜入皇城根，摧毁逆武神祭坛。」
林小武捡起老周的徽章别在胸前，雨水流进领口，暖暖的。
唐婉偃月刀虚影消失，帮小吴擦脸：“你爸的魂进了徽记，会一直陪着你。”
小吴攥紧徽记：“唐姐姐，‘玄’字是不是和老周说的‘玄铁令’有关？”
唐婉手顿了顿。远处传来钟声，混着海风钻进众人耳朵。
林小武看向海平线，出现一座黑影般的城。
“武哥，”苏雨欣举着手机，“热度破千万了！弹幕都在刷‘外卖侠牛逼’！”
林小武笑了，摸摸枪，枪尖龙鳞纹还在震。
钟声又响，好像有个苍老男声咬牙切齿地说：“外姓人...也配握玄铁令？”
雨小了些，林小武跨上电动车，扣好保温箱，里面鱼香肉丝洒了，但还有块肉。
他拍拍后座：“走，回仓库吃泡面。吃完去东岛皇城逛逛。”
唐婉系好帕子：“我包里有辣油，给你加两勺。”
苏雨欣推着小吴上车：“我有卤蛋，老周留的。”
小吴擦了擦眼泪：“武哥，等我长大，也要当外卖侠。”
林小武拧动钥匙，听见弹幕还在刷。
风变了方向，带着股红烧肉味。
他握紧车把，心想：“老周，你看，没跑。下次换我们进攻。”
远处海平线上，那座城亮了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