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国子监?”
傅恩祈背着手,垂眸看他,语气平淡带着丝危险“你说把谁逐出国子监?”
“说我昂!”
长宁正步走到他面前,板着脸看他“傅恩祈,你让我来国子监,就是让他打我哒?”
小姑娘语出惊人,众人吓了个七荤八素。
原本一脸威严的傅恩祈瞬间垮下脸“小师父,弟子不敢。”
一语落下,全场愕然。
言之旭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祭…祭酒大人,这,这…”
傅恩祈转过身,目光如冰“我好不容易请我师父来国子监教导学生,你竟如此胆大妄为,还妄想殴打我小师父,把她逐出国子监,该当何罪?”
不光是他,严玉溪也白着脸,努了努嘴“怎,怎么可能?”
言之旭猛地回头“严玉溪,你害我?”
“对,都是她,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找他们的麻烦!”
不顾脸上的隐隐作痛,言之旭猛地站起来,恶狠狠瞪向严玉溪,伸手指着她,大声道。
“你胡说什么!”
见言之旭竟然如此不要脸,将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严玉溪也站不住了,抬头争辩。
“本来就是你,前段时间,你一直在我耳边说沈国公府刚回来的千金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却又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你自己嫉妒,就怂恿我,我这才处处针对她!”
前两日,言家丢了贵重的东西,他爹大发雷霆,这段时间他要是再惹出什么事端来,言城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傅恩祈面前,他根本不敢造次!
“呵!当初在马场,分明是你自己心狠,想要对她动手,现在倒是全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傅恩祈满目阴沉,见他们在一旁狗咬狗。
“够了!”
傅恩祈冷喝“严玉溪?我记得那日宫宴上我便说过,国子监不适合你,至于言之旭,今日你胆敢如此,来日结业,势必要抹黑国子监,今日收拾东西,赶紧离去!国子监无法教导你们两座大佛!”
“祭酒大人,你怎能随意开除我们!”
“哼!老夫乃国子监祭酒,还处置不了你们两个学子?”
傅恩祈轻甩衣袖,不再看他们。
“萧世子,你帮帮我们!”
言之旭看到一侧的萧云舟,面目惨白的上前。
却被萧云舟一个闪身躲开。
“萧世子……”
萧云舟皱眉“方才之事,确实是你们太过,既然祭酒大人如此处置,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过一介学子,岂能干预祭酒的想法?”
就算是能干预,他断然也不会为了这样的人开口。
“小师父,这样处理,您可还满意?”
傅恩祈讨好般的看着长宁,姿态之低,让萧云舟频频侧目。
沈国公府的小姐?
到底是为什么,能让国子监德高望重的祭酒大人如此心甘情愿地俯首?
小姑娘往前侧了侧身子,一本正经地点头“他还不知道背地里欺负过多少人呢,把他赶出去,对国子监有好处。”
“小师父说的是。”
这话他倒是赞同。
国子监前两年也是京城权贵子弟的嚣张之地,也就是这两年,国子监才逐渐安稳下来。
言家的官职并没有那么高,只不过,言家跟严家乃是姻亲关系,是才,言之旭才敢那般肆无忌惮。
跨越高高的门槛儿,一条甬道笔直延伸,两侧古柏森然,朱漆廊柱泛着暗红光泽,窗柩间透出袅袅檀香。
依稀可闻学子朗朗的读书声,夹杂着夫子授课之音。
傅恩祈带着长宁走进其中一间,原本嘈杂的课室瞬间归复宁静。
纷纷抬头看向来人。
“见过祭酒。”
原本在授课的夫子看到傅恩祈恭敬的行了一礼“学生见过老师。”
此人是傅恩祈的关门弟自,西炎生。
自出师后便留在了国子监。
“来,见过你师祖。”
西炎生抬头,见傅恩祈竟然抱着一个小姑娘,眼底闪过一抹疑虑。
他师父,神色严肃,常不得孩子喜爱,反倒是会让孩子们望而却步,心生胆怯。
这小姑娘,胆子倒是大。
听到傅恩祈后面的话,面如冠玉的脸上闪过一道裂痕,脱口而出“师父,您说什么?”
师祖?谁?
傅恩祈撇嘴,这孩子以往十分聪慧,怎得今日,这般没眼力见儿?
长宁见自己被他抱在怀,毫无气势可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放我下来昂。”
傅恩祈赶紧将她放在一侧的案桌旁,十分郑重地重新给西炎生介绍。
“这是我师父,你师祖,还不赶紧拜见师祖?”
“……师父,您是在跟弟子开玩笑吧?”
这,这么小的姑娘是他的师祖?
师父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是我昂,以后我就是你哒师祖啦!”
“…见过,师祖?”
在傅恩祈半是威胁的目光下,西炎生僵着身子开口。
长宁一本正经点头“我不会亏待你们哒!”
又想起什么,转身“五哥哥,给我包包哇!”
长宁一脸嫌弃地从里面掏出里一本书册,这可是她让五哥哥加班加点地按照她背的东西写出来哒。
“见面礼。”
傅恩祈“!”
为啥他没有见面礼?
“师父,为什么我没有这个?”
“啊咧?不是给过你了昂?”
好吧。
傅恩祈气不打一处来地瞪向西炎生“你师祖给你的,还不赶紧接下!”
“是,是是。”
抬手接过,就看到熟悉的字迹,侧目看了眼沈煜锦。
沈煜锦观天观地,就是没看西炎生一眼。
他无奈的手下,只是,越往下看,心里头越是震撼“师父,这……”
这上面的内容,他竟然前所未闻。
“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傅恩祈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安安静静的学子们,扬声道“今后,这便是你们新的夫子。”
“什么?”
傅恩祈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炸开了锅。
这里的学生,年纪都比长宁大。
现在祭酒带着一个小奶娃就说来给他们当夫子,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祭酒,您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这么个奶娃娃,能教我们什么?”
“就是就是,您这不是太儿戏了吗?”
一种学子面露不忿,这不是故意拿他们寻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