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呀?”张树山蹲下仔细地看。
“嗬哟,这、这是人参?”他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抬头欢喜地看着韩玉兰。
韩玉兰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一棵比较小,没什么药用价值,等长大咱们在起出来。”
张树山这才恍然大悟,他心里一直存个疑问,他们家怎么成了村里的首富,韩玉兰就这么大的本事吗?!
原来真是有意外之财啊!
然后就听到韩玉兰跟他讲怎么带着儿孙向山上要吃的。
套野鸡、野兔又打蛇,在深山边沿挖野菜,找到何首乌和人参等等,让张树山不禁又是欣喜又是愧疚。
现在正是深秋时节,山上大多果实即将掉落,若不是山上危险她早就又带着儿孙来扫荡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若不是还是玉兰那个人,张树山就要不认识了,现在的韩玉兰开朗多了,再也不是那时那个胆小的、小家碧玉型的小姐了。
她知性、开朗、豁达、能说会道又讲道理,有时还会来点小幽默。
一个人失去了庇护,独挡一面,发挥自己的能动性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在府城听说过一个靠卖画使家里富裕起来的女人,男人不爱她,酒醉后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也不休她,但他们有四个孩子,也都是家暴下孕育产生的,她不能不管孩子,不能和离。
她把注意力都放在画画上,只有画画才使她清静。结果画画倒成全了她,后来她的男人在一次醉酒中身亡,她的画更是突飞猛进,最后一幅画能卖到大几千,也成了府城的富户。
当时他饭店的客人说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唏嘘不已,人说爱能造就一切,这没爱也能成就大才。
这韩玉兰是不是也是这样,没所寄托了就自己开干了?这个理论好像也能成立。
转了一圈,天也黑了,明天还要去女儿家,韩玉兰便准备了一些要带的东西,在空间里和家里扒拉扒拉就够一车了。
待她收拾好,洗洗准备睡的时候,小青在外边倒水,发现张树山还在外边转,忙回到屋里告诉主子。
韩玉兰撇着嘴笑笑。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坐着李清安的骡车出发了,自从镇上有了宅子,天又冷,李清安才真正清闲、清安起来。
一路上满眼都是赖头癣,那麦田是一块绿一块黄的,远不像张沟村那样的一片青绿。
老百姓还是看天吃饭的,他们多是把麦子一种就不管了,若加上天旱,不时常浇水,勤快的补上苗也活不了。
接近中午时,到了绣儿家。
绣儿一看真是她爹,下床抱着爹啊,娘啊地哭喊一通。
亲家听说他们来了也回来了,看见也是一通鼻涕眼泪加叹息。然后是双方简略地了解了下离开后的生活。
亲家母看到这一家子团圆了,也是一边拿东西做饭一边激动地擦着眼泪。
绣儿说:“爹呀,那次我在饭馆吃饭,听着声音那么熟悉,就到处找,找到了您,当时我想上去喊你,怕你又不认把我们打出去,你女婿又不认识你,就拉着我出来了。”
韩玉兰赶紧接道:“当时你认,他也不认你,他还没恢复记忆呢!”
张树山遗憾地拍着头说:“也许我一看到我的绣儿就想起来了呢?唉!你说我这……”
韩玉兰拍拍他的肩说:“不管如何,我们总算团圆了。”
“是的。”绣儿再一次拥抱他们。
外边,李清安已经把带来的东西往家里搬。亲家公看到,唉了一声说:“拿这些东西干啥?看到你们就很高兴了。”
从灶房出来的亲家母也抹抹眼泪,转悲为喜,“又让你们破费了。”
“应该的。来了,看看你们,我家树山说这么多年多亏你们对绣儿的照应。”韩玉兰说着看了一眼张树山。
张树山一听“我家树山”,心里一震,不住一阵高兴。
“你们老哥俩在屋里说话吧,我还到绣儿屋里说说话。”
“你去,你去,我去给你们做饭。”亲家母招呼着。
重新回到绣儿的屋里,韩玉兰就问:“这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到了躺床不起的地步?”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娘……”绣儿哭着开始说起来。
原来从府城回来后,她想老老实实地跟夫君过日子的,倒反是那个油嘴滑舌的人又多次来找她,声言已经准备好,让她拿好钱离家出走。
她说不走了,有孩子牵绊,相公也和她和好了。那人恼羞成怒,看到仆人带着孩子正往杂货铺走来,窜出去抱住孩子就威胁:“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你的孩子给卖了。说,走不走?”
孩子吓得哭喊着,娘、娘地叫着,她知道男子也无意伤害孩子,只是想要挟她,想要她的钱,他也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
唉!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不要殃及孩子,她急中生智拿起柜台上的小刀就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说道:“放下孩子,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男人不信,还一个劲儿地说:“你说同意不同意!”
张绣流着泪摇摇头,手里的刀割破了皮肤,血瞬时流了出来,男子看到这种情景,忙放下孩子去抢那个刀,在抢夺的过程中,刀尖又扎到了男子的胳膊,张绣又使劲夺,男子胳膊一疼松了劲儿,刀子惯性地斜刺到了张绣的肚子。
虽然都是隔着衣服,但力量太大,刺得较深,血流得吓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连买东西的客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血星儿乱溅,吓的人都吱哇乱叫地跑出来。
男子一看这架势也抱着胳膊跑掉了。
铺里的小二赶紧叫来了郞中,包扎好,写了汤药的方子,她已经疼晕过去了,怎么送回来的她也不知了。
误伤,再说也丢脸,也就自认倒霉,不经官司了。
回家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店里都是公爹和小二在打点。
张绣也觉得自己给家里丢脸了,一再地给公婆和相公道歉。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很少出去了,外边的四邻八舍指指戳戳他们也受不了,现在他们也反噬得坐卧不安。
唉,离又离不开,这可让一家人怎么过啊,一出去,外边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一家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