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听得李平易双眼放光，心跳都漏了半拍。
看着李平易的德行，许清源咳嗽了两声，连忙补充道：“其实也没那么玄乎，还是要看载体的灵力，如果真只是树叶之类的也不能维持多久......”
李平易翻了个白眼。
那你说个鸡儿......害的我浪费了这么多表情......
“不过上古灵符师里还有最神秘的一支，被称为体符师，皆是天纵奇才，能在自己或者别人的身体上刻画古灵纹成阵…..”许清源看着李平易那副模样，不想让他觉得上古符师不厉害，便往深处又说了一些。
毕竟聊天的时候自己引出的话题震惊不到别人的话是件很掉面子的事情。
“体符师？”李平易的思路瞬间被带到了另一个方向，“那炼体修士刻上这个，岂不是要逆天？”
此言一出，一直默不作声的曲天涯，那双古井无波的剑眸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沉声道：“宗门古籍中确有记载，上古炼体士肉身强横，远非今人可比。我一直以为是功法原因，莫非……还有此等缘故？”
“正是如此。”许清源抚须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上古炼体士是强的可怕。但有钱的炼气士，也同样强，你说在身上铭刻一座‘聚灵阵’，行住坐卧皆在修行，那速度岂是我等能想象的？”
“卧槽！”李平易脱口而出，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壮汉浑身上下纹满了密密麻麻的聚灵阵，像个行走的灵气黑洞。
“那要是在身上纹个几百上千个……”
“咳！”许清源被他这大胆的想法呛了一下，连忙摆手打断，“小友想多了。此事限制极大，一个大境界，只能铭刻一种不同的阵法。且阵法越多，对材料与手法要求越高，寻常炼气士能有二到三个便已是天大的机缘，能纹到五个者，古籍中未见有一人。”
李平易闻言，这才悻悻地作罢。
“怪不得这老登说炼气士的时候前面要加上有钱两个字，说话是真tm滴水不漏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试探着问道：“那前辈，我这个……”
“不是。”许清源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肯定道：“任何阵法，最低都需好十数个灵纹组合而成，古灵纹再怎么神奇，也需要数个配合构成，小友你这个，只是单独的一枚而已.....”
李平易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失望，随口嘟囔了一句：“搞了半天，原来就只是个好看的装饰品啊……”
许清源沉默了。
他看着李平易，又看了看那枚莲花印记，沉吟半晌，才用一种带着几分同情的语气，缓缓说道：“或许……那位前辈本意是想为小友你绘制一个阵法的......”
“只是……岁月太过无情，他留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整个阵法了。所以……”
所以就留下一个半成品，当个纪念？
李平易懂了。
他表面上一脸的“原来如此，我好失望”，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警惕。
装饰品？半成品？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久前在自己的识海中，好邻居的那只手，就是从这个“装饰品”里伸出来的！
他偷偷瞟了一眼曲天涯，发现后者那紧绷的肩膀，也悄然松弛了下来。
显然，他信了。
哎,也好，就让我一个人默默的负重前行吧.......
我tm真伟大........
就在李平易还在自我感叹的时候，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轰然劈开了李平易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
上古……体符师？
那个给我额头盖章的“前辈”，是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上古体符师？
许清源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这还用问么，肯定是啊......”
他还在用李平易编的故事论证着这一观点，根本没有发现，李平易与曲天涯的目光，在空中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两人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只剩下同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
tmd……那个邻居！！！
原来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甲鱼？！！！
不对！甲鱼也没他活的长！！！
“咳……那个，清源啊。”
短暂的震惊过后，曲天涯最先恢复过来，他生硬地岔开了话题，将桌上那三张灵符推了过去，“此物太过贵重，你拿回去吧......”
对比于曲天涯的瞬间恢复，李平易在听到这两句话后，脸上震惊的表情却延续了下来，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急剧的异变。
先是错愕，仿佛没听清。
随即是难以置信，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最后，那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悲愤与控诉，死死地盯着那三张即将离他远去的灵符。
我的！！！那是给我的！！！
经过我的同意了么？？？
曲天涯，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他那张原本稍许帅气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心痛而扭曲，嘴角抽搐，眼角狂跳，活像一只被抢了满仓坚果的土拨鼠.......
这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表情管理失控，被坐在一旁的许月眠尽收眼底。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如同在寂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厅内那微妙的平衡。
许月眠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灵动的杏眼却已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小巧的肩膀因为憋笑而剧烈地抖动着。
许清源顺着孙女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李平易那张写满了“我的宝贝”、“别走”、“还给我”的脸。
他先是一愣，随即抚须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畅快。
“哈哈哈哈！天涯啊！”他伸手指了指李平易，对着曲天涯挤了挤眼睛，“我看这位小友，对我等之间的客套，似乎……颇有微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