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正望着眼前故人,含笑拱手道:“郭道友,多年未见,风采更胜往昔。”
郭德蓉连忙还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可比不得云道友。
二十载光阴,你已成就金丹,威震北荒。”
云正摆手笑道:“你我故交,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二人品茗叙旧,茶过三巡,郭德蓉终是轻叹一声: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她放下茶盏,神色郑重:“我今年已五十有二。
虽侥幸修至练气巅峰,却苦于筑基机缘难寻。
两仪山这些年也算小有积蓄,不知可否向云道友求购一份筑基机缘?”
果然,若非道途大事,以郭德蓉的性子,断不会轻易开这个口。
作为北荒第一人,区区筑基机缘对云正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倒是我的疏忽了。”云正面露愧色,指尖轻叩案几:
“这些年醉心修炼,竟忘了照拂故交。”
说罢,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通体莹润的筑基丹,丹纹流转间隐现灵光。
这是他第一次炼制筑基丹剩下了,这些年一直都没处理掉。
在蓝星修行界这筑基丹不能随意暴露,但在北荒却毫无顾忌。
“谈何求购?”云正将灵丹推至郭德蓉面前,袍袖带起一阵清风: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郭德蓉双手微颤地接过那枚灵光流转的筑基丹,眼底泛起一层水雾:
“多谢云道友,此乃道途再造之恩,德蓉此生必不敢忘。”
这可是最好的筑基机缘,寻常修士终其一生都难求得。
哪怕在当年的金丹大派中,一枚筑基丹也足以引发宗门内的明争暗斗。
但她心里明白,此生最大的机缘,莫过于结识云正于微末之际。
云正摆手道:“你我患难之交,不必言谢。”
……
三日后。
沈裕周身灵气翻涌,随着一声清越长啸,练气后期的桎梏应声而破。
修炼云正亲传的《青帝长生诀》,辅以地灵根天赋,此番突破竟如溪流归海般自然。
十日之后。
千山峡谷上空忽现七彩霞光,两仪山方圆八里内灵气如沸。
云气聚顶八里之地,正是上等筑基之兆,这郭德蓉有金丹之姿。
千山峡谷内,八方修士闻讯而来,贺礼如云。
众人皆知郭德蓉曾亲赴墨潭山求取筑基机缘,却无人知晓她究竟得了何等造化。
如今见她筑基成功,各个都羡慕不已。
围观修士中,有年轻修士叹息道:“早听闻两仪山主与丹皇老祖交情匪浅,今日方知传言非虚。”
各方修士更是眼含艳羡,窃窃私语间,尽是“若我也有这般机缘”的慨叹。
……
蓝星修行界。
嘉北区这些年愈发风平浪静,妖兽族群再未对针对云正出手。
毕竟,换个角度看人族也算是蓝星各族中最强的一族。
除非各族妖王摒弃前嫌联手,否则单一种族根本无力撼动人族根基。
这些年,云正的父母也放弃了催他结婚的心思。
毕竟云正如今已是金丹真人,寿元悠长。
即便娶妻生子,那血脉能否延续五百年,也是个未知数,急也无用。
又是一年除夕夜。
云正本尊在家过年。
丰盛的年夜饭过后,一家人围坐在全息投影银幕前,收看由八大基地联合承办的蓝星春节联欢晚会。
至于牛马化身,当然在镇北城努力拼搏。
作为一个牛马,就要有牛马的觉悟。
休息?这是不存在的!
就没听过牛马是能休息的。
牛马休息了,让他这个主人怎么进步?
云正望着父母染霜的鬓角,突然惊觉自己竟已五十三岁。
岁月在父母身上留下的痕迹,远比他想象中更清晰。
“老妈,你有想过筑基吗?”云正突然问道。
作为练气修士,过了六十岁便会气血衰败,筑基成功的概率会呈断崖式下跌。
不过对如今身为金丹真人的他而言,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这些手段大多需要消耗二阶以上的资源,常人谁会为了练气修士如此破费?
张慧芳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筑什么基?我们都快八十的人了。”
一旁的云德明跟着摇头,板着脸道:
“别瞎折腾,金丹真人了不起啊?
让八十岁的人筑基,得砸进去多少星币和功勋?
怎么,嫌我们活得太长,盼着我们入土呢?”
话音未落,张慧芳抄起锅铲就砸了过去。
身为练气大圆满的云德明,此刻连躲都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只听张慧芳嗔怒道:“满嘴胡话!就不能好好说话?”
别看云德明平日里一脸严肃,但在张慧芳面前,他可一点不敢嚣张。
云德明立刻呵呵一笑,揉着脑袋辩解:“我教育儿子呢。”
“你儿子都半截入土了,还用得着你教育?” 张慧芳白了他一眼。
云德明却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没成家的单身狗,和小孩有什么区别?老子不管谁管!”
云正:“???”
怎么就骂到我身上了?
好!好!好!
这是催婚新套路是吧。
筑基一事在父母的插科打诨中被悄然搁置。
云正望着二老笑闹的背影,心中默默盘算。
以父母目前的修为,尚有三四十年寿元,时间还算充裕,足够他徐徐布局。
虽说他如今已是金丹真人,但放眼蓝星修行界,他的话语权仍然还不够。
那些苍云大陆的珍贵资源,尤其是高阶稀有的灵物,依旧不敢轻易示人。
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觊觎,甚至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
镇北城内,暮色渐浓。
云正的化身踏着青石板路缓缓归来,肩头稳稳立着一只火红的小雀。
那雀儿羽毛鲜艳夺目,正是被他放出的云冠凤雀。
如今金丹修为既已暴露,往后自然要以金丹真人的身份行走修仙界。
灰瓦巷那处简陋居所,已不再适合他久居。
云正回到灰瓦巷的小院,熟练地收拾着布置在各处的阵旗。
就在这时,门外悄然探出一个小脑袋,原来是阿牛。
小家伙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舍:“前辈,你这是要走了吗?”
“是啊。” 云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