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宝儿走进院中,萧珩已经开始处理那只野兔了。
只见他手中的匕首,贴着兔子的肚皮迅速划过。
刀刃与兔子肌理摩擦,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秦宝儿的目光,全然被那双骨骼分明的大手吸引了。
匕首锋利的寒光在萧珩修长的指间游走,仿佛银蛇一般灵活穿梭在青玉柱之间。
惹人为之心动。
好优越的一双手。
若是在现代,这应该会是一双适合做外科医生的手。
片刻后,只见一张毛皮从萧珩手中完整褪下。
可爱的兔兔瞬间变成了惹人垂涎的兔兔。
秦宝儿的目光也从萧珩的手,转移到了兔子身上。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兔子,你是打算红烧呀,还是爆炒……呃!”
秦宝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抛物线从她眼前划过。
那完美的兔子肉身,就这么落入了大黄的食盆中。
大黄欢快地嗷呜了一声,迅速跑了过去,开始大快朵颐。
秦宝儿:……
得,是她想多了。
也是,她怎么比得上一条狗?
呃,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比不上眼前这条狗。
这可是金主爸爸的狗。
可惜了!
兔子肉,那可是兔子肉啊!
秦宝儿自从来到这儿,就再没有吃过兔子肉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突然怀念起现代的干锅兔肉、麻辣兔头、冷吃兔……
秦宝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不能看,她怕再看下去,会发生狗嘴里夺食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
当然,惨绝人寰的对象只会是她。
看着秦宝儿那略显萧瑟的背影,萧珩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她想吃兔肉?
中午,萧珩做的是萝卜炖腊肉。
虽然没能吃上兔肉,秦宝儿依旧吃得很满足。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顿顿都能吃上肉。
吃过午饭,萧珩收拾完,连坐都没坐一下,就再次出门了。
这回,他带上了大黄。
可能是出去遛狗了吧。
秦宝儿心想。
可是,她更无聊了。
本来萧珩不说话,秦宝儿还能跟狗自言自语。
这儿会儿倒好,狗也出门了。
只有她这个新嫁娘,按照习俗在四日回门之前,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当然,她也可以出去,反正萧珩也不会管她。
只是,这坡东村,秦宝儿只有看望外祖母时才会来。
这里并没有她相熟的朋友。
而且,她也怕出门再遇到某些乱七八糟的人。
秦宝儿瞎想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咚咚!
咚咚咚!
“有没有人在家?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硬闯了!”
秦宝儿赶紧起身悄悄跑到门边。
她从门缝往外瞧了瞧,外面不止一个人。
好像还都穿着官衣。
秦宝儿蹙眉。
是官差?
这是出什么事了?
秦宝儿不知道。
可不管是什么事,秦宝儿时刻牢记着萧珩的话。
为了银子,她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秦宝儿赶紧又悄悄跑回屋子里,将萧珩房间的被子,拿到了她的屋子里。
看了看没有什么漏洞,这才装作刚听见一般,大声道:“谁呀!”
秦宝儿小跑着跑出去,站在门前,边打着哈欠边打开了门。
“哈呼——谁啊,睡个觉都睡不清闲……呃!”
看清来人,秦宝儿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立马瞪大了眼睛。
“官,官爷?!这,这是咋了?”
看开门的是个俏丽小娘子,为首的官差脸上的厉色少了许多,但还是一派严肃。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我刚刚在屋子里面睡觉,没听见……官爷,我…不不,民妇!民妇可是良民呀,您千万别因为民妇开门晚了,就把民妇抓起来呀!”
秦宝儿说着似乎就要哭出来。
面对这么一个娇弱胆怯的姑娘,为首的官差突然觉得自己语气好像太过严厉了。
于是他态度稍微温和了一些,道:“小娘子莫慌,只是官府例行检查。”
听到这话,秦宝儿装作松了一口气,氤氲的眼泪也收了收。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官爷们快快请进。”
他们进了院子,领头那位一招手,两个人立刻进了屋子里面。
还有两个在院子四处搜寻,他们甚至连水缸跟柴火垛都没放过。
秦宝儿觉得奇怪,他们这种乡下农户家里有什么好检查的。
谁还能私藏了什么不成?
再说,那打眼一瞧就能瞧过来的巴掌地儿,用得着查得这般仔细?
她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例行检查。
秦宝儿缩手缩脚站在一旁,说话也战战兢兢。
“官爷,您们这是在找啥呀?”
为首的官差道:“没什么,有个穷凶恶极的犯人逃跑了,官府怕他躲起来伤及人命,特意派我们挨家挨户搜寻。”
“哦,这样啊……”秦宝儿觉得更奇怪了。
就听他又问道:“家中只有你一人?”
秦宝儿摇摇头,“还有民妇夫君,不过他现在不在。”
“他去哪里了?”
呃,她也不知道……总不能说萧阿成遛狗去了吧?!
秦宝儿脑子转了转,道:“禀官爷,民妇夫君去山上打猎了,他是个猎户。”
官差看着一旁墙上挂着的弓箭等用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去山上打猎,连武器都不带?再说了,这寒冬腊月的,谁会在这时候上山打猎?”
秦宝儿丝毫不慌张。
她抚摸着自己平平的小腹,不好意思地说道:“官爷说的是,这还不都是因为民妇嘴馋,吃够了腊肉,想吃点新鲜的。
夫君没办法,只能带着家里的狗,上山碰运气去了。不过,估计是够呛了,唉……”
听秦宝儿这么说,官差又看了看院子里空空的狗窝,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你跟你夫君都是本村的?”
“民妇夫君是,民妇不是。民妇娘家是隔壁坡西村的。”
“你夫君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吗?”
秦宝儿点头,萧阿成的身世,当初她听钱媒婆提了几嘴。
“民妇去世的公爹,就是这儿的猎户,我夫君就是在这栋屋子里出生的。这个官爷去村里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那人点了点头。
这时,四处检查的几个人也重新围了过来。
“头儿,检查过了,确实只有一男一女居住的痕迹。”
“头儿,我们这边同样没有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