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三哥~”
他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你和念宝出去干啥呢?”
慕容衡温声开口,带着笑意。
“去永安侯府送喜袍。”说着他耳尖红了几分。
“哟~”
听到这话。
慕容寒声立刻来劲了。
折扇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弯的眼睛。
“三哥亲自去送喜袍?”
“咱们三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殷勤了?”
慕容衡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他轻咳一声,端起茶盏掩饰:“你少来。”
“三哥——”
慕容寒声不依不饶地凑近,红衣袖口扫过桌面,“说真的,你这结婚有点快。”
他眨眨眼,“你喜欢李珊嘛?”
”当然喜欢。“
就在慕容寒声还想继续追问时,隔壁雅间突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雕花木墙的隔音本就不佳,此刻更是清晰地传来杯盏碰撞和男子醉醺醺的嚷嚷声。
“萧兄,真的假的?”
一个公鸭嗓拔高了调门,“永安侯府的千金真被你拿下了?”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茬:“是不是跟三皇子有婚约的那个李小姐?哈哈哈!”
慕容衡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慕容卿的折扇停在半空,慕容云舟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连懵懂的念宝都察觉到气氛不对,缩进慕容寒声怀里。
“有意思。”
慕容寒声眯起桃花眼,声音却冷得像冰,“三哥,要不要...”
“不必。”
慕容衡目光有些茫然。
“我想确认一下。”
隔壁雅间内,酒气熏天。
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围坐在紫檀圆桌旁,脸上带着醉醺醺的兴奋。
萧景琰懒散地倚在雕花椅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白玉酒杯。
“萧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个穿着湖蓝锦袍的公子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永安侯府的千金真被你拿下了?”
萧景琰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溢出几声低笑:“当然是真的。”
他随手将酒杯往桌上一扣,“不过是个乐子而已。”
“你们可知道李姗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砰!”
对面穿杏黄袍子的公子直接打翻了酒壶,“萧兄!你这么厉害?”
他声音都劈了叉,“那可是跟三皇子有婚约的...”
萧景琰随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暧昧的红痕:“三皇子?”
萧景琰醉醺醺地晃着酒杯,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一个瘸子也配跟本世子争?”
“你们不觉得有意思吗?我让堂堂三皇子给我养孩子。”
旁边穿杏黄袍子的公子哥凑过来:“萧兄,那婚宴你还去吗?”
“去!当然去!”萧景琰猛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本世子要亲眼看着那瘸子给我的孩子当爹!”
雅间里爆发出一阵下流的哄笑。
青瓷茶盏从慕容衡指间滑落,“啪”地碎成一地狼藉。
滚烫的茶水溅在他锦袍下摆,洇开一片深色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三哥...你还好吗?”
慕容云舟宽厚的手掌按在兄长肩头。
他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绷得死紧,像张拉满的弓。
“他们有可能是开玩笑的。”
慕容云舟干巴巴地说,声音却越来越低。
连他自己都不信。
慕容衡突然低笑出声,
念宝看见三哥哥的手在发抖。像是某种濒临爆发的压抑。
慕容竹溪猛地站起身,素来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可怕。
“我这就去问个清楚!”
“若那萧景琰真敢如此辱我三哥,定然不会轻饶他!”
慕容云舟手掌按在他肩上:“老五,别冲动。”
他声音沙哑,“那些人满嘴醉话,未必是真。”
他目光落在慕容衡苍白如纸的脸上:“我们的人已经在查了。若萧景琰当真...”
我也不会轻饶他!”
窗外树影微动,几名影卫早已悄无声息地散入夜色。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影二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前,手中捧着一叠密函。
“禀殿下。”
影二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查实李小姐与萧世子近三月来往十八次。”
他递上一个手帕,“这是在萧世子别院找到的。”
慕容衡接过帕子,指尖触到角落绣着的“珊”字时猛地一颤。
“还有这个。”
影二又呈上封信,火漆印已被巧妙拆开,“今晨从永安侯府截获的。”
慕容竹溪接过念道:“景琰吾爱...腹中骨肉安好,只待大婚夜用鸡血蒙混...”
念到一半突然噤声,担忧地看向慕容衡。
慕容衡整个人晃了晃,扶住桌沿才没倒下。
他机械地翻看着那些密信,每多看一行,脸色就白一分。
那些缠绵的情话、露骨的邀约、甚至...嘲讽他腿疾的语句,字字如刀。
“三哥...”慕容寒声想扶他,却被猛地挥开。
“查。”慕容衡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查清楚他们从什么时候好上的!”
说着说着,慕容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三哥哥!”念宝挣脱慕容寒声的怀抱,扑过去抱住慕容衡的腿。
小丫头仰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不气不气...念宝给你扎针...”
慕容衡低头看着妹妹哭花的小脸,突然弯腰将她紧紧搂住。
念宝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颈间z
那是三哥哥的眼泪。
念宝仰着小脸,她踮起脚尖,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擦慕容衡脸上的泪痕,却被那冰冷的温度吓得一哆嗦。
慕容衡突然低笑起来。
那笑声起初很轻,渐渐变得嘶哑,最后化作一声自嘲的冷哼。
“我真是个笑话。”
他盯着掌心未干的水痕,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慕容衡缓缓抬起眼,方才还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浮起一抹冷笑。
“既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慕容衡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我也没必要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