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的钱虽不多,但是这一次,大家伙都没走几步路,这个钱拿的,稍微有点不那么心安理得,不过,既然大帅发赏了,大家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发赏的时候,陈从进满脸笑容,在军中四处游走,不时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赞一声:“好壮实的汉子!”
有胆大的军士大声问道:“听说大帅生了个儿子?”
陈从进当即自豪的拍着胸口道:“这只是第一个,某要生二十个儿子,将来都去军中,替某打仗,征讨贼胡!”
众军士纷纷大笑了起来,不时有人赞道:“大帅豪气。”
陈从进索性就在此处和众军卒聊天吹嘘,从如何从肚子的形状看出生儿生女,再到他将要如何如何的经营幽州镇,要练二三十万的精锐之师,又一个劲的鼓动士兵,要赶紧多生儿子,家里多养猪,多种桑树,什么幽州基业,某与将士共享云云。
整整说了大半天,直说的听众一个个心情激荡,顿感未来可期,纷纷表示,回家就和自家娘子造人。
画大饼,也是一门技术活,说出来的时候,要眼神炯炯的看着对方,语气要坚定,说话不需要太大声,但是一定要让人感受到话语中的激情。
陈从进清楚的知道军士们想要什么,无非就是军功,钱帛,女子,对于渴望军功的,陈从进则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征服草原,横扫贼胡。
陈从进又言军功但在马上取,有了军功,不论是谁,都可以当大将军,什么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对于渴望钱帛女子的,陈从进拍着胸口表示,只要仗打赢了,得了战利品,将士们得大头,有了钱帛,何等的美妇不能娶,娶一个不够,最少得纳三个,每人少说也得生五个儿子。
多有军士大声询问,何时征讨贼胡?
陈从进满意的笑了笑,安抚道:“要勤加练习技艺,战事多的很,军功不愁拿,就看尔等,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拿,只要有本事,要什么,老子就给什么!”
“好!我等誓死效忠大帅!”
呼喊效忠之言,在军中此起彼伏,以至于尚在领赏的军卒,也纷纷看向聚集在陈从进身旁的军卒。
这时,陈从进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老子当年从军的时候,那在雄平军中,其箭术,是赫赫有名,七十步内,十中其八,靠的是什么?那就是勤加练习,风雨无阻,无一日有懈怠!”
整整一天,陈从进皆在军中,直至天色渐暗,陈从进才回返幽州,说了一整天的话,陈从进的喉咙都有些沙哑了。
当上卢龙节度使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但陈从进自己心里清楚,想要坐稳位置,那就要戒骄戒躁,战战兢兢,近贤进谋,知人善任,最忌大兴土木,作威作福,凌暴将士。
刚回到幽州城内,支使陶师琯便匆匆而来。
听闻陶师琯求见,陈从进虽很疲惫,但还是振作精神,接见陶师琯。
一见面,陈从进便问道:“天色已晚,陶支使有何紧要之事?”
听着声音,陶师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大帅,一天不见,大帅的声音就沙哑了,想来今日,大帅也是繁忙不堪啊。
“大帅疲惫,下官还前来叨扰,实是罪过。”
陈从进摆摆手道:“无妨,有何紧要之事,但说无妨。”
陶师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等明天了,不过,眼下人来都来了,总不能又走吧。
于是,陶师琯不敢耽搁,当即出言道:“大帅,卢龙商号已经成立了,下官在妫州永兴城,招募了一些账房,工人,管理,马夫,上上下下的人手,有两百一十七人。”
陈从进点了点头,这是他想要试着推动时代变化的一个尝试,他知道,商业活动,是人类最有激情的一个行为,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逐利,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一个基因。
无论他追求的是什么,成就,功名,还是金钱,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总结为逐利。
但是,商人有时候过于逐利,而抛弃道德,乃至践踏国法,便如明末的晋商,因此,陈从进建立商号,也是想以国营领头,规范市场。
陈从进问道:“此事某知道了,陶支使此来,总不是过来汇报的吧?”
“回大帅,商号是初步建起,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商号行首,不知大帅属意何人?”
听到这,陈从进抬眼看了一下陶师琯,嘴角轻轻上扬,笑问道:“陶支使可有合适的人选?”
陶师琯连忙拜道:“圣人云,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下官心中,确有合适人选,当然,这还是要大帅亲自定夺。”
难怪这个陶师琯等一晚上都等不及,说不定这个位置,还有别的人在盯着,不过,对于陈从进来说,他根本不在乎是谁当这个商号行首。
他只要商号能创下利润,并且,这个商号,能让自己的意志,来改变市场,比如,绢帛,粮食这等民生必须的收购价,至于是何人来当,陈从进没什么要求,能行就继续当,不能行就换人。
陈从进笑道:“举贤不避亲,无妨,陶支使有合适的人选,尽快推荐。”
陶师琯面露喜色,连忙说道:“回大帅,下官之幼年时,家中贫寒,唯靠长兄,行商四方,以补家用,多年的行商,吾兄也算是历练不凡,今大帅新设商号,一时无人选,所以,若是大帅信任,下官愿举荐吾兄一试。”
陈从进点点头,问道:“你大兄叫什么名字?”
“回大帅,吾兄叫陶师平,今年已四十有二。”
陈从进略一沉吟,随后说道:“可,不过,让陶支使之兄,写个条陈上来,本帅先看看,他对商号的运行,有无韬略。”
陶师琯闻言,脸色露出笑意,他从怀中取出书信,拜而答道:“回大帅,条陈已经写好了,还请大帅过目。”
陈从进这回是真有些诧异,他接过来一看,粗略一看,不禁点点头,陶师琯虽然是推荐自己的兄弟,但是这个陶师平,还是有点水平的。
原先的时候,陈从进想的是主要从幽州,把马匹贩卖到各镇去,而这个陶师平却是在书信中建议,单纯贩马,途径各镇,颇有风险,且各镇对马匹的需求,眼下也不是十分的旺盛。
因此,陶师平建议,要以卢龙商号的名义,先行联络各镇节度使,在贩马的同时,也可以贩卖其他物资,比如咸鱼,干海货,皮革,羊毛,药材,牲畜等,如此,定可增加利润。
陈从进看完后,当即拍板,命陶师平为卢龙商号行首,替自己主持商号大局,甚至还直言,若是有贵重商货,行走时,甚至可以调用一队五十人的州兵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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