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好了!\"
一个满身泥泞的中年农夫跌跌撞撞地冲进村广场,他的草帽不知何时已经丢失,灰白的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兽人...兽人杀过来了!\"
村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地平线上腾起一片烟尘。
透过稀疏的麦浪,可以看见数十只墨绿色的身影正挥舞着粗糙的武器冲来,他们猩红的眼睛在暮色中如同跳动的鬼火。
老村长的烟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抓住身旁的年轻人:\"护卫队呢?\"
\"已经在村口抵抗了!\"农夫绝望地摇头,\"但这次来的不是零散的劫掠者,是一整支训练有素的兽人部队啊!
至少有三十个成年兽人!\"
村民们惊恐的哭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些简陋的茅屋,每间屋子里都躲着瑟瑟发抖的妇孺。
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打着补丁的钱袋:\"去旅店...求求那些冒险者大人...\"
\"可他们开价...\"
\"把村里所有的钱都带上!\"老村长厉声道,将钱袋塞进农夫手中。
\"再带上地窖里那桶十年陈酿!\"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金属嗡鸣声。
那声音如同千万只蜜蜂同时振翅,却又带着某种令人胆寒的韵律。
老村长踉跄着跑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呆立当场。
金色的麦田已经变成血色的修罗场。
一个身着银甲的青年如同鬼魅般在兽人群中穿梭。
他手中的长剑泛着诡异的蓝光,每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斩中的兽人不是简单地倒下,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剑刃斩碎般四分五裂!
\"这...这是...\"
老村长突然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三辆黑色马车,车厢上镌刻着精英学院的徽记。
他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感谢诸神...\"
当最后一个兽人的头颅高高飞起,银甲青年优雅地甩了甩长剑。
粘稠的绿色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剑身又恢复了镜面般的洁净。
“感谢您,尊贵的冒险者大人。”
老村长颤抖着捧起钱袋:\"大人,这是我们全村的心意...\"
青年瞥了一眼那个瘪瘪的钱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随手将钱袋推回:\"留着重建你们的猪圈吧。\"
说罢,便转身走向马车,留下一众村民愣在原地。
当他回到中间那辆马车时,车厢里的宋飞正透过窗帘注视着那些惊魂未定的村民。
菲斯将长剑插回鞘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你欠我个人情。\"
\"感谢出手。\"宋飞微微颔首。
他并非不愿意出手,只是深知自己的魔法一旦施展,整片麦田恐怕都会化为焦土。
车厢另一侧,正在擦拭匕首的蒙面女刺客嗤笑一声,\"伪善。\"
她灵巧地将匕首在指间旋转,\"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宋飞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夕阳将麦田染成血色,几个村民正小心翼翼地拖走兽人的尸体。
一个小女孩蹲在田埂边,颤抖的手抚摸着被踩倒的麦穗。
\"尽力而为罢了。\"他轻声道。
菲斯冷笑一声,从酒柜取出一瓶琥珀色的烈酒:\"无聊的慈悲。\"
自翡翠城出发已过七日,这支由十位强者组成的车队始终笼罩在诡异的沉默中。
宋飞大部分时间都在无聊的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偶尔车队休息时测试一番新掌握的天赋技能。
...
夜幕降临后,负责守夜的车队守卫突然吹响警哨。
车窗外,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兽人的报复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但奇怪的是,它们只是远远地跟着车队,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看来白天的屠杀起作用了。\"菲斯啜饮着红酒,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野兽终究是野兽,知道畏惧强者。\"
宋飞沉默不语,黑暗中,他的双眸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口袋中的银色铃铛,表面细腻的纹路在指尖流转。
\"车夫,还有多久到王城?\"
车厢对面的牧师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车门,镶嵌着宝石门板在车厢内发出刺耳的声响。
\"回禀大人,\"
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布传来,带着几分惶恐,\"约莫再有两日路程...\"
\"停车!\"牧师突然暴喝一声,鎏金的圣袍袖口甩在宋飞脸上。
\"他妈的,坐了一天车,骨头都要生锈了!\"
随着车夫仓促的\"吁——\"声,马车猛地一顿。
牧师粗暴地推开宋飞,一个箭步跃下车厢。
月光下,他伸懒腰的动作突然凝固,鼻翼微微抽动。
\"呵..呸...\"
“臭死了!这些可恶的兽人”
牧师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藏在圣袍下的右手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跟了一路的臭虫们...\"
树林中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十几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牧师冷笑一声,右手猛地张开。
\"【神圣穿刺】\"
数十道金色光锥从他掌心迸发,每一根都精准地穿透树干,钉入潜伏者的眉心。
暗绿色的血液喷溅在树干上,数十具兽人尸体从树冠跌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牧师优雅地甩了甩圣袍袖口,朝地上啐了一口:\"肮脏的畜生,连血都是臭的。\"
他转身时,正好对上宋飞深邃的目光。
牧师挑衅般地扬起下巴:\"怎么?大善人又要发表高见了?\"
宋飞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那些还在抽搐的兽人尸体。
\"继续赶路。\"菲斯突然从车厢里抛出一句话。
\"别在这些杂碎身上浪费时间。\"
两天后的黎明时分。
马车碾过最后一段土路。
宋飞掀开车帘,晨雾中隐约可见地平线上浮现出一道巍峨的剪影,那是一座横亘在天际线上的钢铁巨兽。
灰白色的城墙如同巨龙脊背般起伏延伸,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