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屿问:“你从谁手里进的布?”
“纺织厂主任徐建国,咱们每次都是在他那里拿货的,但是没有这次的多,是他说这次厂里产出不少,大批量购买可以便宜.....”
胖子啧啧两声:
“看来这个什么主任把咱们摆了一道啊!拿烂货糊弄我们。”
“草!”
乔屿泄愤似的踢了胖子一脚,无辜的胖子差点趴到地上,摔个狗啃泥。
气愤的一回头就见乔屿破口大骂:
“这个王八蛋真阴险!咒他上厕所没屁眼!憋死他!”
胖子扶着自己的水桶腰,委屈的质问:
“你发泄干嘛踹我啊....旁边不是有树吗?”
乔屿以一种‘你傻啊?’的表情说道:
“踹树多疼啊!”
胖子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三人站在街路口,可谓是满面愁容,胖子委屈哒哒的揉着自己腰。
李成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
乔屿眼神提溜转,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纺织厂......”
突然眼睛一亮,转身离去。
李成和胖子一脸懵逼的对视一眼,随即赶紧小跑的跟了上去。
乔家空荡荡的,乔父乔母都上班了,败家子的乔德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
通通不在家。
“屿哥,你怎么回来了?”
胖子跟在乔屿身后问东问西,乔屿有多讨厌乔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为什么乔屿对狗剩这么仗义。
就是因为乔屿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其中在狗剩家待的最久。
有父母跟没有差不多。
年纪稍大一点,就出去混日子,天天饥一顿饱一顿,反正是饿不死了。
旁边的李成突然灵光一闪:
“阿屿父母好像都是纺织厂的工人,阿屿是想在他们身上入手?”
乔屿点点头:
“咱们得想办法把钱怼上,不能真的让童姐给咱们的错误买单,那叫什么事啊!我可丢不起这人!”
还有一句话乔屿没说:
‘是我乔屿欠的恩,没道理让童姐来还。’
乔屿翻箱倒柜想找找关于纺织厂的线索,除了一堆夫妻从车间顺回来的烂布头。
啥也没有。
“这是什么?”
胖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张字据。
“这上面有乔德的名字,写的啥?”
胖子和乔屿都是半拉克叽的文化,学没怎么上,字都认不全。
“我看看。”
李成拿过字据一看,面色变得怪怪的:
“阿屿,这是个欠条....你哥欠了赵承快二百块钱了....”
“你们在干什么?”
乔德面目阴沉的从门口冲进来,一把将欠条抢走。
“好啊,原来是乔屿啊!你带他们进家是不是想偷东西,我今天非要给你们送进派出所。”
乔屿直接抓住乔德胳膊就往外走。
“走!今天谁不去谁是孙子!聚众赌博你还有理了。”
这时的乔德反而怂了。
“你放开我!”
将乔屿的胳膊甩开,乔德面色惊慌,却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今天就放了你,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乔屿嗤笑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气氛一时僵住,就在此时。
胖子笑呵呵的走上前来:
“都是亲兄弟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赵承昨天还找屿哥吃饭呢,跟外姓人都这么亲,怎么跟自家兄弟反而性子急了呢。”
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人,胖子一撅腚,乔屿就知道他拉几坨粑粑。
很快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乔德一听赵承的名字,态度瞬间就不一样了。
在加上之前赵承确实亲自过来找过乔屿,对于胖子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亲兄弟干嘛弄得这么不愉快。”
乔德笑着把乔屿拉到身边坐下,甚至还用搪瓷杯冲了一点红糖水递到乔屿面前。
红糖平时都是锁起来,三把钥匙就乔屿没有,你说是防谁?
乔屿手握着杯子,指甲扣着上面的红色牡丹,一口没喝。
“你哥我欠了承哥一点小钱,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能不能让他给我免一点呢?”
乔屿笑看着乔德,很好说话的点点头:
“可以啊,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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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胡同第四户
“当当当”
“嘎吱——”
开门的人竟然是赵翠花,对方神色紧张的四处望了望,才把桑童请进去。
这里正是之前被桑童举报的暗娼馆。
现在依然是。
只不过这背后的主人换成了桑童。
进去之后才知这个院子很大,前院是一片竹林,为的就是遮挡视线,后院就是数个单间,那才是做‘生意’的地方。
“妈~妈~”
一个八岁的男孩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手指扭曲,嘴角流着哈喇子,一看就是低能儿,这是赵翠花的亲生儿子。
这个清白大于天的时代,哪有女人是真的愿意和别的男人苟合。
不过是为母则刚罢了。
“宝宝乖,自己玩一会儿,妈一会儿就去陪你玩好不好?”
“嗯嗯。”
一个女孩跑过来把孩子抱走了。
“该让小宝上学了,你不能陪他一辈子,他总要掌握自己的生存技能。”
桑童也是前不久才得知,赵翠花竟然有个低能儿。
她拼命的捞钱是为了给儿子多攒一些。
“再说吧.....他这个情况,我怕他出去受欺负,不过最近做的一些训练很有帮助,我相信我儿子总有好的一天。”
赵翠花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
自己就是儿子的全部,在没有给他足够的保证下,自己决不能倒下。
“我已经把最近过来找乐子的男人名字都记下来了,你也知道来这里的男人有几个会留真名字呢。”
桑童不在意的摆摆手:
“新加入的姑娘小子你看紧了别出什么幺蛾子,有困难提前说话去找陈侯。”
“童姐,谢谢你。”
【恭喜宿主,积分+8】
赵翠花比桑童大多了,这一声童姐代表的是地位和敬重。
女人膝盖一软,就给桑童跪下来了。
是桑童带给她希望,在得知自己孩子是低能儿时,她的那口子竟然想杀了孩子,是她从对方刀下把孩子抢了过来。
那一刻,她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她把孩子藏在镇上,自己则辗转在男人身下只是为了那一口吃的罢了。
是桑童的出现带给她希望。
人活得就是那一丝希望。
“这是干什么,起来吧,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既不是怜悯也不是帮助。”
桑童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微微垂眼看向赵翠花。
半分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