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宗,赤练堂内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几丝焦灼的气息。
赤练长老盘膝而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刚刚尝试冲击幻海境失败了。
“又是差一点……”赤练长老低声喃喃,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冲击失败了。
赤练长老的资质不算差,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无法突破到幻海境。
“我的寿元已经不多,如果再不能突破,恐怕……”
想到这里,赤练长老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他虽然身处血魔宗,但他所修炼的功法,却没有丝毫阴邪之感。
相反,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道,坚持着自己的准则。
当初云沧海作为掌教,大肆发展邪功,他便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只是当时势弱,最终不了了之。
如今云沧海不知所终,他顺理成章的暂时接管了血魔宗,但门内弟子众多,良莠不齐。
其中不乏心怀叵测之辈,对他这个代理掌教也是阳奉阴违,宗门上下暗流涌动,处境微妙。
赤炼长老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复盘这次突破失败的原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弟子恭敬的声音:“长老,有位名为韩秋河的人求见。”
“韩秋河?”赤练长老微微一愣,随即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亲自将韩秋河迎了进来。
“小友,相别不多日,怎么又有空来我这里?”赤练长老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见过赤练长老。”韩秋河恭敬行礼,然后才说道,“弟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韩秋河的语气不卑不亢,但赤练长老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紧张,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前辈此番前来,是想询问掌教的下落。”
“掌教他……”赤练长老顿了顿说道。
“从你那日离开起,他老人家一直在闭关,不知何时才能出关。”
“这样吗?”韩秋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此番前来,便是想从云长老口中打探有关林家的消息,看来除了他外,没人知道血魔宗掌教云沧海被黄道门长老云沧山取而代之。
“前辈,不知晚辈可否再去一趟血炼峰,看看能否找到掌教”
“按照门规任何人不得随意前往血炼峰,但你有掌教所赠玉佩,去了自然无碍。”
“但我要提醒你,血炼峰是血魔宗的根基,邪恶之力非常,如果去了无果一定要尽快回来,否则容易迷失本心。”赤练长老提醒道。
韩秋河微微一愣,这个赤练长老会这么好心提醒自己?
难道是因为明面上我被他们的掌教看重,所以在向我示好?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心里有数。”说着便告辞,向着血炼峰走去。
血炼峰,顾名思义,便是以血炼之地。
山峰常年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所笼罩,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一切生灵。
韩秋河踏上血炼峰时,却微微皱了皱眉。
以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此时竟然淡了许多,仿佛被稀释了一般。
“难道是云沧海被干掉了的缘故?”韩秋河心中暗自猜测。
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脚步不停,沿着一条熟悉的小路,向着峰顶走去。
这条路,他走过两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走得非常从容,正大光明。
血炼峰顶,那个漆黑的仿若无底的洞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洞口处,一层淡淡的血色光幕如同水波般缓缓流淌,阻挡着一切想要进入的生灵。
韩秋河走到洞口前,一股无形的阻力将他挡住,无法进入。
他也不着急,深吸一口气,对着山洞内传音道:“弟子韩秋河,求见掌教!”
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久久不息。
片刻之后,血色光幕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韩秋河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跳了下去。
山洞内,一片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仿佛已经存在了无数年。
韩秋河一路向下,下降了许久,双脚终于再次落地。
洞穴中央,一座高台拔地而起,高台上,那具青铜棺椁已然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而在棺椁之上,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仿佛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身影仿佛是幻影一般,半透明的状态。
此人,正是如今吞噬了血魔宗掌教云沧海的云长老。
韩秋河走到高台下方,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韩秋河,拜见云长老。”
云长老仍然紧闭双眸,宛如沉睡一般,然而他却在沉默中传递出一道神念,那道神念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接进入了韩秋河的脑海之中。
“秋河,你需铭记于心,自此刻起,我便是云沧海。”
这道神念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韩秋河的脑海中回荡,让他不禁为之一震。
紧接着,云长老的神念继续传来:“日后于这血魔宗内,切不可再唤我云长老,你可明白?”
这话语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韩秋河稍稍定了定神,然后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是,秋河已然明了。回禀掌教,晚辈此次前来,实则是为了婉婉一事。晚辈想向掌教请教一些关于林家的事宜。”
云长老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但很快掩盖了过去。
声音低沉而沙哑:“林家?那群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相信您早就明了,晚辈对婉婉的心意,但如今婉婉在黄道门被林家林清雪带走,不知是为何。”
“再有,晚辈想问前辈,是否有林家的一些消息。”韩秋河语气诚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秋河你可知,黄道门的主脉在哪里吗?”沉默了许久后,云长老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仿佛喉咙许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原因。
“晚辈不知。”韩秋河回复道,心里却暗暗嘀咕,这个老头,怎么跟我扯到黄道门主脉了?
是在跟我打岔不成?韩秋河心里急但隐约又觉得云长老所说的应该和林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