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知宁在胡同口古树下闲坐，听八卦。
一辆黑色小汽车缓缓开进胡同，身边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气派的小汽车，找谁的？”
温知宁跟着投去视线，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车停在自家门口。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一只修长的腿，穿着白色回力鞋和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裤。
然后是浅蓝色衬衫，以及棱角分明的俊脸，下车后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口。
特别像偶像剧里某些男主角出场。
温知宁：“……”
她默默的以团扇遮脸，好装啊。
黄花奶奶推推老花镜，“哎呦，这孩子真俊！”
“是啊，小伙个儿真高。”
大家纷纷开口夸赞。
装了一会儿鸵鸟，温知宁放下扇子，重新看过去。
季珩正倚着车门把玩车钥匙，时不时瞥来一眼。应该是看出她的想法，没有靠近，也没有喊人。
有什么用，旁边已经有人在看自己了。
“小温，是你对象吧？”
？
是吗？
她不知道，你说是就是吧。
问话的就是第一天说温知宁有对象的那个大姐，“那你赶紧回去啊，别让人家等久了。”
等就等呗。
尽管心里这么想，温知宁还是起身拿着板凳回家，在外面有人围观，她示意季珩跟自己进门。
“哪来的汽车？”
“我外公的。”季珩笑，“姐姐，你是不是想去城外玩？我开车带你去。”
温知宁千头万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先问：“你……有驾照吗？”
季珩还以为她担心自己的驾驶技术，赶紧解释：
“姐姐，你放心，我会开车。前年去军校培训的时候，我就学会了，之后开过很多次。”
温知宁扶额，“那是你外公的专车，不是你的专车，你这么招摇的开出来，没问题吗？”
“没事，我四哥昨天也开车去王府井买东西来着，没人管。过后我自己掏钱加满油就行。”
“……”
好的不学，和那个不靠谱的季璟学什么。
留意到温知宁的犹豫，季珩进一步解释：
“这车是我舅舅从国外给外公买的，外公退休后虽然可以继续用车，但是军备处汽车数量有限。”
“他叫车很不方便，我舅舅就自掏腰包买了一辆。”
“姐姐，上次周远邀请你，我觉得你是想去的，正好我外公今天不用车，我就开车来找你了。”
说到最后，季珩眉眼弯弯，很雀跃的样子。
“哦。”温知宁笑笑。
几十年后，不，是十几年后，这种行为就是公车私用。
少年你的行为就是坑外公。
只是现在规范干部用车的政策，还没出台。
温知宁想起舅爷爷让小陈同志接送自己，那时候没觉得不对。
为什么现在这么犹豫呢？
思考片刻，温知宁找到了原因，是季珩的气质不对。
今天衙内的感觉拉满。
“弟弟，你要带我去哪？”
“我本来是想带你去周远同志说的海子水库，姐姐，你想去吗？”
季珩征求温知宁的意见，“我想先来问问你，你同意了再回去接陆言。”
温知宁挑眉，“小言也去？还有别人吗？”
“姐姐，如果你放心的话，我们俩去就行。”季珩挠头，“我担心你不敢自己和我出去玩，才准备叫上陆言的。”
温知宁突然想起来在上海的时候，季珩带自己抄近路都不放心。
她清咳一声，“嗯……别叫小言了，就咱俩吧。”
季珩求之不得，“好啊。”
“油箱是满的吗？”
“嗯，来之前刚刚加满。”
温知宁转身进屋，“等我一会儿。”
回到卧室，换了衬衫长裤运动鞋，带上水壶和包，重新出门。
锁门后转身，季珩已经绅士的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温知宁满意的上车，等季珩上车启动后，打开车窗，托着下巴吹风。
感觉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
“你舅舅能给你外公买车，那你需要的话，是不是也能给你买一辆啊？”她轻声问。
季珩熟练的转方向盘，把车开上大路，“不能。”
“这车是挂靠在军备处的，其实属于公车，国内不允许私人拥有小汽车。”
温知宁失望。
还要等。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路畅通无阻。
季珩突然想到什么，“姐姐，要不我先带你回一趟北大，传达室有你的信。”
“你怎么知道——”，问到一半温知宁改口，“你去北大干嘛了？”
“姐姐，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你的邻居和你有关系吗？”
温知宁回头，表情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我大爷爷他们家有人找你了？”
季珩眼神茫然，“你大爷爷是谁？”
“我东边的邻居啊。”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除了他们家，其他的邻居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啊，我这两天刚认识几个，都不熟。”温知宁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珩桃花眼弯弯，“过一阵你就知道了。”
温知宁趴在车窗上吹风，继续看路边的风景，“讨厌你每次话都不说清楚。”
听见温知宁说讨厌自己，季珩瞬间苦了脸，犹豫片刻，选择老实交代。
“我准备在大学附近租房……”
温知宁瞬间坐直，打量季珩，“你想和我做邻居？清华的话，你租在中关村更方便吧。”
季珩聚精会神的开车，异常专心的样子。
温知宁无语，但是邻居家住了谁，严格来说自己没有干涉的立场。
“你一定要和我当邻居的话，往楼上租，别住我楼下。”
“好嘞！”
温知宁话音刚落，季珩瞬间答应。
“……”
车开进北大，在传达室拿了自己的两份信，重新上路。
季珩开车，温知宁在副驾驶看信。
一封是庄沁的，询问温知宁今年暑假回不回春城，她谈了一个男朋友，想让温知宁见见。
一封来自展雪，内容是日常交流，信上写了很多广省开放后的变化……
看完信，车正好开到一片空地，温知宁开口，“就在这停吧。”
季珩依言踩下刹车，左右看看，周围光秃秃的，这也没有风景啊。
温知宁侧头，“弟弟，你教我开车吧，我想学开车。”
季珩微微失落，本来期待两个人一起去湖边看看风景，散散步。
也算是是约会了吧。
原来不去玩啊，“姐姐，你想学开车？挺麻烦的，而且需要很大的力气。”
“嗯。”
恰逢其会，既然有辆车，还有一个司机送上门，就把驾驶技术过个明路。
“那好吧。”
季珩细心的为温知宁讲解各种设施和开车技巧，温知宁听完后跃跃欲试：
“我实践试试。”
季珩不太放心，“我再说一遍。”
“不用，我都记住了。”
温知宁把人拉下驾驶位，自己潇洒的坐上去。
虽然穿越前开的是自动挡，但是应该差不多……吧。
季珩赶紧小跑到另一边，坐上副驾驶，看着温知宁开始启动汽车，精神高度紧张。
并做好了随时抢方向盘的准备。
温知宁顺利把车开出十几米，扫了眼少年额头上的汗珠，“你至于吗？别紧张。”
季珩：“……你看路，别看我。”
“要不你下车？”温知宁提议。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