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默许的顾夭才敢伸出颤抖的手,冰凉的银镯落入手心时,她听见自己沙哑的道谢:\"谢谢爷爷,我先收起来,回头再戴...\"
傅老爷子并未察觉异样,笑着拍了拍她手背,满室的欢腾声浪里,唯有三个心照不宣的人,在喧闹中交换着无声的秘密。
产房的喧嚣褪去后,傅景深又悄然回到温颜家中。
傅老爷子回到傅家老宅后,病榻上仍惦记着重孙。
病房的桌子上,保温桶里的虫草鸡汤还冒着热气,张姨送来时总念叨:\"老爷子说了,早产都得精心养着。\"
因三人刻意将预产期虚报了一个月,傅家上下始终以为孩子是早产。
而另一边,季医生团队离开m国的消息传来时,顾夭正轻摇着婴儿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赌王之子基本痊愈\"几个字让她指尖一颤。
身旁的小婴儿突然发出呓语,粉嫩的小手无意识抓着她的衣角。
她垂眸望着那团柔软,喉咙泛起酸涩——这场用谎言堆砌的救赎,终于画上句点。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顾琛站在病房外走廊接完电话,玻璃倒影里,他的嘴角第一次有了松弛的弧度。
远处病房传来的孩童啼哭,在暮色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或许正如顾夭所想,错误被弥补的那一刻,新的人生,也正在啼哭声中悄然展开。那是属于他们所有人的,一切也将回到正轨。
暮色透过纱帘洒在病床前,顾夭望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掌心反复摩挲着傅家祖传的银镯。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她深吸一口气,在心底暗暗发誓:等自己调养好身体出院,定要向傅家坦白真相,将这场用谎言编织的保护网彻底解开,无论前路是风雨还是坦途,此刻,都该由自己直面所有。
……
自生产至今,顾夭已在医院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半月。
起初只是常规的产后休养,可所有人总觉得她身体虚弱,坚持让她多留些时日调理。
在日复一日的滋补照料下,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圆润的模样更显温柔。
这天午后,终于不用再对着一碗碗浓稠油腻的补汤发愁,她顿觉浑身轻松。
换下病号服,披件宽松针织外套,缓步踱出医院。春风裹挟着玉兰香拂过发梢,她仰头望着湛蓝天空,看流云舒展。
住院以来紧绷的神经,此刻才终于松弛下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惬意的风卷走了。
医院长廊飘着消毒水与桂花香交织的气息,顾夭正往病房走,忽被拐角处的争执声绊住脚步。
\"大哥,我们得去检查检查啊!\"年轻男人的焦急混着布料摩擦声传来,紧接着是执拗的声音,\"我不去!我已经好了!\"
这熟悉的执拗让顾夭摇头轻叹,正要转身离开,肩头突然被一股蛮力撞上。
产后本就虚浮的身子瞬间失了重心,后仰之际,后腰突然贴上一片温热。
冷杉混着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她,剧烈的心跳隔着衣料撞在她后背。
\"抱、抱歉!\"清冽嗓音染着明显的慌乱,顾夭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歉意的琥珀色眼眸,一瞬间,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