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国际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林小溪攥着机票的手心沁出汗来。她推掉了三场重要会议,甚至没来得及听陈墨汇报环球集团的最新动向,此刻脑子里只有王大牛临上飞机前发来的消息:\"我在老槐树等你。\"
穿越时空的蝉鸣声中,村口的老槐树依然枝叶繁茂。王大牛坐在树下的石磨旁,手里握着把猎刀,正在削一根树枝——那是他当年教她做弹弓的模样。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肩头织出明暗交错的图案,像极了记忆中他背着猎物穿过山林的剪影。
\"还剩三根弦就编好了。\"他头也不抬,手里的草绳上下翻飞,正是她最爱吃的桂花糖糕的包装手法,\"小时候你总说,老槐树的影子像蒸笼里的热气,现在看还真有点像。\"
林小溪蹲下身,指尖触到他脚边的草绳——那是用老家后山的韧草编的,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她注意到他虎口处新添的伤痕,想起他曾说过\"猎人的手要稳,才能握住弓弦\",而现在这双手却在为她整理食材、修补家具。
\"那天在红毯上......\"她开口,却被他轻轻打断。
\"我去了趟县城的图书馆。\"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用铅笔写的\"餐饮管理入门\",\"想看看你每天说的那些术语,什么'供应链'、'用户粘性'......\"字迹歪歪扭扭,最后一个字被橡皮擦破了洞,\"原来你每天要处理这么多事。\"
林小溪鼻子发酸,想起昨夜整理他的行李时,发现的那本被翻烂的《餐饮经营300问》。书页间夹着小宝的作文:《我的姐姐》,里面写着\"姐姐是大厨师,姐夫是她的大护法\"。
\"其实我......\"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笑了。王大牛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热的糖糕:\"你娘今早烙的,说你最爱吃刚出锅的。\"咬开金黄的外皮,桂花蜜在舌尖绽开,混着柴火灶的香气,恍惚间回到了穿越初期的清晨。
李翠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俩孩子磨磨唧唧的,小宝都把灶台擦三遍了!\"转头望去,老人正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她当年用的蓝印花布围裙,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厨房里,土灶台上摆着新鲜的食材:刚摘的豆角还沾着露水,陶罐里泡着林大山新打的豆浆,竹篮里的槐花是小宝爬树采的。王大牛挽起袖子生火,柴烟呛得他直咳嗽,却执意要用松枝烧出\"小时候的味道\"。
\"以前总觉得你做的菜是魔法。\"他往灶膛里添柴,火星子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后来跟着你去了那么多地方,才知道魔法背后都是苦功夫。\"他忽然转头,眼里映着跳动的火焰,\"那天在东京,我看着你在红毯上发光,突然觉得......或许我该学会站在光里,而不是躲在阴影里。\"
林小溪愣住了。记忆中,他总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帮她挡住风雨却从不说累。此刻他的眼神坚定,像极了那年为了给她找稀缺食材,独自深入雪山的模样。
\"我给你带了样东西。\"她从包里掏出个精致的皮夹,里面装着张猎人协会的报名表,\"巴黎的分店需要食材采购负责人,他们说......持证猎人优先。\"
王大牛的指尖在报名表上停顿,粗糙的指腹抚过烫金的logo:\"可我连法语都不会说......\"
\"我教你。\"林小溪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本便携法语书,扉页贴着他们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合照,\"就像你当年教我认野菜一样,一个词一个词地学。\"她忽然想起系统的隐藏任务,轻声说:\"其实我最需要的食材猎人,一直就在身边。\"
李翠花在窗外咳嗽了两声,小宝趁机冲进厨房,举着张奖状:\"姐姐快看!我数学考了满分,姐夫说要教我射箭!\"王大牛慌忙用袖子擦手,却把煤灰抹在了小宝脸上,惹来一阵笑骂。
暮色降临时,林小溪站在灶台前,指导王大牛调桂花酱。他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带着猎人特有的温热粗糙,却在接触的瞬间触电般缩回。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将蜂蜜缓缓倒进碗里:\"你看,糖和桂花要这样慢慢搅匀,就像......\"
\"就像我们的故事。\"他接过话头,指尖蘸了点酱汁尝了尝,\"以前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现在才明白,感情不是谁配得上谁,是愿意为对方走进新的世界。\"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轻轻响起,这次的奖励是\"同心锁菜谱\",但林小溪没有点开。她看着王大牛认真记录配方的背影,听着李翠花在院子里数落林大山\"烧火都不会\",忽然明白最珍贵的解锁,从来不是系统给予的技能,而是眼前人愿意为她放慢脚步,共同成长。
深夜的星空下,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长。王大牛指着银河的方向:\"小时候总以为星星是天上的灶台,每个星星下面都有个人在做饭。\"他转头看她,眼里映着亿万光年外的星光,\"现在才知道,我的星星一直在身边。\"
林小溪摸了摸腕间的银镯,\"时来运转\"四个字在夜色中微微发烫。她想起穿越时的自己,蜷缩在柴房里对着系统光屏发誓要改变命运,却没想到真正的改变,从来不是单枪匹马的战斗,而是有人愿意与你并肩,把岁月熬成最甜的糖霜。
\"以后每周三定为'无会议日'。\"她掏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那天我们去后山采蘑菇,就像小时候那样。\"
王大牛笑了,从裤兜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兽骨刻的戒指,纹路是她教他画的祥云图案:\"在县城看到城里人求婚用戒指,我......\"
\"我愿意。\"她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好。远处,李翠花喊着\"开饭了\",土灶上的炖菜香气混着槐花香飘来,恍惚间还是那年的味道,却又比记忆中更甜几分。
月光透过窗纸,在灶台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林小溪靠在王大牛肩头,听他用生疏的法语念着食材名称,忽然笑出声来。原来最好的沟通,不是冗长的解释,而是愿意为彼此停下脚步,在柴米油盐里重新认识对方。
系统光屏悄然浮现,这次的任务奖励是\"百年好合糕配方\",她却轻轻关闭了界面。有些滋味,早已在相视而笑的瞬间,化作了比任何食谱都更珍贵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