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忆仙居三楼雅间的雕花窗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林小溪正用竹筷轻轻拨弄盘中的「牡丹燕菜」,忽然听见楼下的小厮扯着嗓子喊:“京里来的马车!是京里来的贵客!”
她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三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停在店门口,车帘掀开处,露出半幅绣着西洋花纹的锦缎。王大牛握着猎弓站在廊下,目光警惕地扫过随从中几个高鼻深目的异邦人——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与中原迥异,腰间挂着的金属酒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小姐,礼部的李大人到了。”贴身丫鬟春桃掀起帘子,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同行的还有几位西洋使节,说是慕名来尝您的手艺。”
林小溪起身整理衣襟,指尖触到腰间的系统界面——自从上次解决内鬼危机后,系统新解锁了“国际美食交流”任务,此刻正微微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想起昨夜系统提示:“宿主即将面临文化碰撞,需以美食为桥,连通东西。”
雅间里,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起身拱手:“林姑娘,这位是来自大食国的使者艾哈迈德,久闻你厨艺出神入化,特来领教。”他身旁的异邦人站起身,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好奇,用生硬的汉语说:“闻香已觉醉,望味更知浓。林姑娘,请多指教。”
林小溪注意到艾哈迈德的随从捧着个鎏金匣子,里面装着色泽暗红的香料——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品种。她微笑着示意春桃上茶,目光落在桌上的空白菜单上:“不知诸位贵客可有忌口?今日小店备有清蒸鲥鱼、莲蓬豆腐,还有新制的玫瑰茯苓糕......”
“我们不吃猪肉,也不饮酒。”艾哈迈德的翻译官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听闻林姑娘能化平凡为神奇,不知能否用羊肉和羊奶做出让我们信服的菜式?”
后厨里,张厨子盯着案板上的羊腿直皱眉:“这羊膻味忒重,咱们平日只做红烧羊肉,洋人能吃得惯?”林小溪拿起一把迷迭香,轻轻抖落叶片上的露水:“洋人喜用香料,咱们可以试试用薄荷、鼠尾草去腥,再用羊奶做酱汁。”
王大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本卷边的《海国图志》:“我听商队说,大食人做菜爱放蜂蜜和坚果。”他翻开书页,指着一幅手绘插图,“你看这道‘烤羊肉饭’,用的是藏红花和葡萄干,或许能改良一下。”
林小溪眼睛一亮,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新解锁的“藏红花”和“巴旦木”——这是用五十点熟练度兑换的特殊食材。她将羊肉切成薄片,用柠檬汁、蒜末和藏红花腌制,又将羊奶煮沸加入蜂蜜,调成浓稠的酱汁。当烤羊肉的香气混着薄荷味飘出后厨时,前堂的西洋使节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银匙。
“这味道......”艾哈迈德闭上眼睛,神情陶醉,“像极了我家乡的烤羊排,却又多了几分清新。”他睁开眼时,目光落在林小溪腰间的玉佩上——那是她穿越时自带的现代厨师徽章,在烛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晚宴结束时,艾哈迈德的随从捧出那匣香料:“这是我国的乳香和没药,赠予林姑娘,望能换得今日菜谱。”林小溪接过匣子,指尖触到盒底的羊皮纸,上面用阿拉伯文写着几道食谱。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邦食谱,是否消耗100点经验值解锁?”
当晚,林小溪坐在窗前翻看新解锁的“鹰嘴豆泥”和“烤饼”食谱,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王大牛整理账本的身影交叠。“明日我想让春桃去学些简单的外语。”她咬着笔杆,目光落在账本上的“波斯商人”条目,“还有,得让周掌柜设计些便于携带的包装,洋人似乎对油纸包不太习惯。”
王大牛放下算盘,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今日在市集看见的,你猜猜是什么?”布包打开,里面是几个印有“忆仙居”字样的铁皮盒子,边角还刻着麦穗纹样。“我想着,以后咱们的点心可以装在这里面,既防潮又好看。”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盒盖,“就像你说的,这叫‘品牌’。”
林小溪忽然想起现代餐厅里的精致包装,心中一动。她摸出系统界面,果然出现新任务:“设计国际通用包装,奖励:西式糕点制作大全。”她转头看向少年,烛火映得他轮廓柔和,袖口还沾着下午帮忙腌制羊肉时的香料味。
“大牛,明日你陪我去趟城西的皮货铺。”她将铁皮盒子轻轻放在桌上,“我想做些皮质餐垫,上面绣上中西文对照的菜名。还有,得给后厨的兄弟们做几身新制服,领口要改成立领,方便戴餐巾......”
更夫敲过二更时,林小宝抱着一摞画稿推开门:“姐,我给洋人画了菜单插画!你看这个‘羊肉抓饭’,我画了个金色的饭勺!”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画稿边缘还沾着不小心蹭到的藏红花粉末,“他们会不会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林小溪揉了揉弟弟的头,看见画稿上歪歪扭扭的英文单词——那是王大牛下午教他的。窗外,一轮明月爬上屋檐,将“忆仙居”的匾额照得透亮,像极了她初遇系统时看见的那簇心火。
次日正午,当艾哈迈德看见印有精美插画的皮质菜单时,眼中闪过惊喜。他用银匙舀了一勺鹰嘴豆泥,混着新烤的芝麻饼送入口中,忽然起身深深鞠躬:“林姑娘,您的厨艺让我想起《一千零一夜》里的食神。我国的商贸船队不日将远航,不知能否请您派一位厨子同行,让更多人品尝到这般美味?”
林小溪与王大牛对视一眼,后者悄悄握紧了她的手。系统界面再次弹出提示:“检测到国际合作机遇,是否接受‘海上美食之旅’任务?”她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想起穿越以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累,还有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
“我答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坚定,“但我要亲自挑选厨子,亲自设计菜单。还有——”她指了指桌上的铁皮盒子,“这些包装也要一同运往大食国。”
艾哈迈德哈哈大笑,拍着桌子称赞:“果然名不虚传!林姑娘不仅是厨神,更是经商的奇才!”他的随从们交头接耳,用阿拉伯语低声交谈,偶尔传出“丝绸之路上的美食使者”这样的词汇。
暮色降临时,林小溪站在庭院里,看着王大牛细心地给铁皮盒子系上红色缎带。母亲李翠花端来一碗莲子羹,嘴上唠叨着“洋人吃饭怎么这么多讲究”,眼里却满是骄傲。父亲林大山握着算盘,正在计算远洋所需的食材量,每颗算珠都拨得格外认真。
“姐,等你从大食国回来,能不能教我做他们的甜点?”林小宝拽着她的衣袖,眼睛里满是期待,“我还想画一本《世界美食图册》,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林小溪望着家人忙碌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谓新的挑战,从来不是孤身犯险,而是带着身后的温暖与力量,向更广阔的天地出发。她摸了摸腰间的系统界面,那里静静躺着新解锁的“航海食谱”——或许,比征服味蕾更重要的,是让中国的美食文化像种子一样,随着海风播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王大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递来一块新烤的芝麻饼:“尝尝,加了你说的那个‘孜然’,果然香。”饼皮酥脆,混着蜂蜜的甜和羊肉的鲜,在舌尖化作一片温暖。她抬头看他,少年的目光像山间的溪水般清澈,却又多了几分坚定。
“等这趟出海回来,咱们就成亲吧。”他忽然开口,耳尖发红,“我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林小溪不仅是厨神,更是我王大牛的妻。”
夜风裹着烤饼的香气扑面而来,前堂的灯笼次第亮起,将“忆仙居”三个字照得透亮。林小溪咬了口芝麻饼,看着远处的星空,忽然笑了——原来最动人的菜谱,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秘方,而是与所爱之人并肩而立,在人间烟火中,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这一战,她要让中国美食跨越山海,而她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