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踮起脚尖,做出留头似的旋转,似春暖花开的暖阳下, 穿梭于斑驳光点深林,舞燕歌莺的精美精灵。
那阿娜的身姿,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
舞步在空气中划过美妙的弧度,带动整个氛围温馨而动人,灵动的舞姿让人感觉犹如群星闪耀在黑夜中。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仿佛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
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珍珠流苏旋转星摇,花藤拉龙蛇动。
舞低柳楼心月,歌做桃花扇底风吐香沫荷步,忧长袜凌波走。看舞回风,无迹可寻。
“铮!”
甄姜极速变换的素手缓缓收取,林籁泉韵、燕语莺声好似飞入高空,潜入幽灵,藏身空谷。
乐曲以富于层次变化的音乐,生动形象地描写了大地回春,万物生辉和一派生机勃勃、姹紫嫣红、春意盎然的景象。
乐曲的尾声,气氛热烈欢快,因大指加花衬托中指奏出的主旋律及波浪起伏的连续切分音。
好似涓涓细流汇集而成滚滚飞瀑,直泻深谷,声响轰鸣。琴音转为和平中正,渐渐高亢、慢慢低沉下去。
但弦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最终似春燕归巢,溪流入海,白鸟落林般余音缭绕,平淡而悠长。
冯小怜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我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曲终人散,她收敛飘摇裙摆,似昙花一现,好似缓缓收起一片片粉嫩洁白的花瓣。
羽衣蹁跹、举步轻盈飘逸,收放自如,宛如彩鸾般傲然屹立。
曲罢,冯小怜娇喘兮兮,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凌乱地遮住了她姣好的容颜。
精致绝美的玉容粉嫩娇艳,露出一双淡蓝色的秋水眼眸,琼鼻翕动间,沁人心脾的幽香悄然四溢。
名贵的轻纱长裙已经被汗水打湿,紧贴在冰肌玉肤上,勾勒出让人垂涎三尺的曼妙身材。
武临瞳孔紧缩,紧紧握住手中茶杯。
愣愣望着那双妩媚妖娆的秋眸,不免心生悸动,脑海中一阵恍惚,其胜似美艳,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一时间神志不清,浑身酥软,呆痴痴的看着浸湿了那件半透明的红色轻纱内的玲珑娇体弱躯。
“铮铮铮!”
忽然,甄姜右手使劲勾勒住琴弦,发出一道高昂凌乱曲调。
在空荡寂寞的高远空间内,刺耳高亢声音扰乱了那份难以言喻却又极具诱惑的氛围。
武临干咳一声收回了目光,冯小怜面颊绯红,收起醉眼凝睇,妩媚撩人的模样,展示完性感与妩媚,充满着令人心醉神迷的诱人风情。
她琼首低垂,心中却在暗自窃喜,皎洁面容上透着淡淡红晕,充斥着迷恋之色。
经此搅合,武临默默望了一眼甄姜,见她流露出些许嗔怒与哀怨之意。
身旁的宁苏也不合时宜的冷哼一声,以此表达心中不满。
场中四人皆是一言不发,三女目光齐齐看向一脸尴尬武临,似乎是在等待发话。
毕竟他是此地主人,身为寄居客自然是客随主便。
武临自是感受到如芒在背的视线,这才想起来舞曲已经完毕,他这个组织者必须给出一个完整谢幕。
他缓缓站起起身来,居高临下,把三女表情尽收眼底,哀怨与爱慕令人应接不暇。他轻笑道:
“一舞倾人城,一曲动心魂。
二位琴舞合一令在下叹为观止,宛如置身广寒仙境,亲眼目睹冯姑娘惊鸿一舞。
有幸倾听似百鸟啼鸣般莺舌百啭、自由轻盈、欢笑嬉戏。
又似琴瑟齐鸣般金石丝竹般、抑扬顿挫、悦耳动心,更宛如高山流水般似水如歌美妙音律。
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三人依旧不语,不过甄姜也只是十几岁的青涩少女,如此直白调戏般的夸赞。
她微腮带喜,薄面含嗔,不觉红了脸,只顾着深埋着头,连正眼也敢不看。
话落,堂中又是一阵寂寞无言,针落可闻,由于为人接话,顿感手足不措,不知该如何收场。
人家女子辛苦一夜献舞,可不能轻易打发了。
武临确实挂不住了,毕竟还有无数 紧急文书需要处理,忽然灵机一动,有些底气不足,勉强着提音道:
“甄姜姑娘、冯姑娘、宁苏姑娘,我观之天色深谙,外面寒风呼啸,寒气袭人。
几位忙碌了一夜,汗水浸入衣裳,锦衣单薄,身薄体弱,唯恐染了风寒。
正好府衙后院打扫干净,若是不嫌弃,可在寒舍休息一夜。
正好你们三人和好如初,不免有无数言辞以倾诉衷肠,冤家宜解不宜结,恰逢其时。
时不与我,今夜恐怕是彻夜无眠了,南方送来急件,嗜待处理,这案牍上的一堆文件不能再拖了。
宁苏,你带二位姑娘下去,厨房内应该还有你烧剩下的热水。
你们将就一晚,床铺干净,还是你亲自铺设的。
虽然简陋,特出时期,一切从简,应该不会嫌弃吧!”
三女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经过这一提醒,也感觉到一身汗渍十分难受。
又望向屋外呼啸寒风,果真是寒彻刺骨,开始担忧自己这一副较弱身躯能否扛得住不!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色含羞,踌躇不前,均是不敢率先迈出一步。
毕竟是一群年轻姑娘,深夜寄宿于男子住所,恐怕会惹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