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摊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登时迷惑不解：难道犯忌讳了？
摊主阴沉着脸，像赶苍蝇似的朝他挥挥手，“不想买就滚一边儿去，别来捣乱！”
钱多多急忙反驳：“我不是来捣乱的，我真的是想买鸡。”
“我这里只有死鸡，没有活鸡。”摊主指着内脏挖空的白条鸡，“这些都是处理好的，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一边儿去，别再这里挡道儿。”
钱多多还要说什么，就听后面排队的大妈扯着嗓子喊道：“小伙子你买不买啊，不买靠边儿站，我们还急着回家做午饭呢。”
“是啊是啊！”
任谁，也不喜欢前面排队的人耽误时间。
钱多多是来买活鸡的，不是来买死鸡的。
见摊主一脸不乐意，身后的大妈大婶们还在催促，只得硬着头皮靠边站着，等着摊主忙活完再谈活鸡的问题。
这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钱多多在旁边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摊主卖出去三十只鸡，装钱的包包都鼓胀起来。
这时候，挂在绳上的鸡和后续送来的鸡也卖完了。
而排队的还有一个大爷没有买到鸡。
“今天卖完了，明天再来吧。”摊主不容拒绝的说：“赶明儿请早。”
“又卖完啦！”那老大爷倒也不是恼，笑呵呵的说：“我孙子就想吃这个鸡，赶明儿你记着给我留两只。”
“行咧，我记得着。”摊主客客气气的说着。
送走最后一个没排上号的老大爷，摊主就准备收推，连余光都没赏钱多多一眼。
可钱多多不是别人无视他，他就不作为的人。
眼见摊主自顾自地忙活着，钱多多凑上前，帮忙搬剁肉的木墩。
那摊主见状，深深看了眼钱多多。
钱多多被看得一愣。
摊主这一眼的神色，该怎么形容呢……
有惊疑，也有心虚。
钱多多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这摊主心虚啥？
收拾完摊子，钱多多趁着摊主到水槽洗刀的时候，凑上前去，笑着问道：“老板，问你个事呗。”
摊主冷冷的看他一眼，没有搭话。
钱多多讪讪笑道：“不是啥麻烦事，就是想问问你，你这布袋鸡是从哪进来的？”
摊主闻言扭过头来，目光幽深地盯着他。
钱多多感觉摊主这眼神不对，防贼似的，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来抢你生意的，我是想养布袋鸡，来问问这鸡从哪里进货。”
“原来是这样，”摊主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
“看这东街市场就你一家卖这布袋鸡，我就只能跑到你这里来问。”钱多多笑呵呵的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摊主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我这鸡是从市里进来的货。”
“市里？”
“就是临近狗市那条街的市场，听说这布袋鸡是鲁省来的货，当时低价处理，我就买了一批回来，顾客反响好，卖得不错。”摊主沉声道：“不过现在断货了。”
“断货了？”钱多多惊疑的问：“怎么断货了？”
“听说是降温生了病，供那些酒店都供应不上，我们这些散户更加没货了。”摊主说得理所当然。
钱多多知道摊主这是实话实说。
但没想到布袋鸡在下面的乡镇上卖得不好，在县城里行情却这么美妙。
只可惜一断货，他想要查找到供货的根源，去养殖场挑蛋鸡就困难许多。
“大哥，你这里真的没活鸡卖吗？”钱多多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摊主瞳孔一缩，暴喝一声：“没有！”
吼完，摊主转身就上了小卡。
钱多多狐疑不解道：“没有就没有，吼什么吼。”
得亏碰到他，要是碰到个脾气不好的，这摊主至少得挨顿揍。
话是这么说，可摊主的行为太过反常，总让钱多多放心不下。
而且这摊主也没将供货商的具体位置和联系方式说出来，本着追根究底的打算，钱多多开车悄悄跟在小卡后面。
摊主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开出市场，开到城乡结合处之后，就将小卡停到了自家大门前。
钱多多都跟到了这里，下面自然要表现出自己上门拜访的诚意。
将车停到小卖部门前买了一箱牛奶，一箱桔子，就朝着摊主的家走去。
大铁门正敞开着，钱多多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个分前后院的大宅院，大卡停在前院的空院子里，可前院没有人。
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钱多多猜测到摊主正在后院忙，就将礼物放下，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
在小卖部买东西时，他也打听到些关于摊主的消息。
这家主人从上一辈起就是卖鸡鸭鱼肉的，老顾客多，名声好，招牌硬。
而且这家人卖的鸡肉大多都是自家养的，大家吃得放心，就算比别的人家贵一些，那些回头顾也没谁往下砍过价。
知道后院是养鸡的地方，钱多多就没那么多的顾虑，径直冲到后院。
可一到后院，看到那满地的鸡毛，还有鸡毛旁边堆着的死鸡尸体，钱多多脑袋就是一懵。
布袋鸡！
都是死的布袋鸡！
想到自己询问摊主有没有活鸡，以后摊子上摆着的那些宰杀好的布袋鸡，钱多多打了个激灵。
卖死鸡！
摊主卖的是死鸡！
摊主正将笼子里刚死透的鸡往外拉，感觉到异样，似箭的利光朝钱多多射去。
看到钱多多愣愣地盯着那些死鸡的尸体，摊主瞳孔一缩，扬起手里的菜刀朝着钱多多劈来。
“唰！”
钱多多轻巧的躲开摊主这一刀，反手一掌拍在摊主的手腕处。
“叮啷！”
菜刀应声落地，摊主握着右手手腕，恨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买鸡的，”钱多多苦笑着说：“真没想到我买个鸡都能碰到这种事。难怪你不卖活鸡，原来你家就没有活鸡。”
幸好他跟过来。
不然还不知道这个摊主要卖多少死鸡给客人吃。
看这一院子的死鸡，至少够摊主卖上一个礼拜的。
“妈的！”摊主恨恨的骂道：“老子卖活的卖死的关你屁事！”
钱多多闻言，咧嘴一乐，“你是卖活的就没我啥事，可谁让你卖死鸡呢？”
碰到这种无良商贩，当然是毫不手软，见一个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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