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斯派克提起信纸,重咳一声,“首先可以确认,所有井盖上的颜色是一切的始端——暗渠的缔造者奥拓托尔留下的,关于这匹马,有很多事是不得不讲的...”
“关于这匹马,我已经了解了几乎所有关于他的事,”我打断了斯派克,四下寻找,在靠近书柜的几本书中,我看见了那时与小蝶同去国立资料管理处读到的《水晶帝国潜存隐患杂谈》,我指着它,又说:“看来,我们查阅了同样的资料。”
“所有的事,不见得吧,”斯派克摇摇头,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譬如井盖上的颜色,关乎奥拓托尔但你并不知晓相关信息。”
“这...”的确,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我点点头,“你着重说一下这点即可。”
“既然你也看了资料,那你肯定能看出他想推翻黑晶王的决心,”斯派克用笔点着信纸,“单从那本杂谈中,至少能够知道他为达到目的所建立的各种暗道、暗室,还有,各种陷阱。”
我点点头,如果塞拉斯缇娅没有介入此事,推翻黑晶王的说不定真的就是奥拓托尔或是像他一样有此抱负的马。
“而井盖的颜色,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也是他为推翻黑晶王所做的万千准备中的一个。”
“水晶帝国开国前的一切以及两位公主与黑晶王的大战,是所有史学家最津津乐道的事情。几乎每一本史书都有过一二记载,正史、野史对于奥拓托尔的行为意义各有观点,但井盖颜色的用意,它们倒达成了一致。”
“最为可靠的资料是水晶帝国皇家御用史官所写的《水晶帝国编年史》,这是由历任大史官所写,至今仍在继续的着作,不掺杂任何文学修饰,简单的以时间为基础、以事件为主体,真实记录下所有值得记录的事情。据记载,早在水晶帝国第一任君主时期,井盖颜色问题便被上报,仔细调查后无果,又正值开国之处,百废待兴,便没再理会,这一问题被搁置。”
“到了银甲闪闪时期,由于五颜六色的井盖与周围几乎纯水晶的建筑构造极为不搭,碍于观瞻,银甲曾下令将全国的井盖统一涂上水蓝色,然而,怪事就是这样发生的,第二天,仅涂装完成的第二天,所有井盖又恢复了它们之前各自的颜色。”
“要知道,银甲号召全体士兵进行这项工作尚需两天,井盖多且杂,皇宫附近仅有总量的二分之一不到,剩余那些地区马烟稀少,常年驻守皇宫的士兵自然极不了解地形,所花时间也就更长。但是,一晚将井盖涂回原本的颜色,且不说工作量巨大,更换颜色是皇家的活动,平民百姓不可能不知道,更不要说敢‘违令’工作,退一步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下水井盖而已!综合这两点考虑,就不难得出结论...”
“只有‘黑晶’敢做、能做且需要做这件事,”我的思路在斯派克的叙述下飞速前进,“皇家的命令对他们来说就是废纸一张,看似巨大的工作量在它们满布全国的成员面前也是绰绰有余,这便是它们的‘敢做’与‘能做’,但...”我顿了一下,思路再次遇到了障碍,“他们这样做的原因,还是令马费解。”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斯派克点了点信纸,“还是回到这部编年史中,井盖在一天内变色再变色,皇家工作的效率竟比不上一个甚至不见其形的‘团队’,这是一个既可笑又可怕的事情,皇室的威严第一次受到如此撼动,银甲龙颜大怒,下令所有士兵必须亲自下到各自管辖区域内的井盖下探索,探索的结果毫无记载,‘井盖’事件在本书中至此无疾而终。”
“啊?”我对这个结果甚是不满,故事讲了一半戛然而止,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我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了,”斯派克倒是一脸轻松,“不然,还搬来这些书干什么?”
“正史中没有记录自有史官的道理,其中的原因我就没有继续深究;关于士兵们对于井盖之下的调查结果,我从另几本书中捉到了一丝影子,银甲曾想过增修暗渠,后因马力消耗超出预期且现有体系已足够帝国使用才放弃了整治的想法,这些都是后话,初期正值银甲整治兴盛的时间,他曾先后派出三个不同的团队对暗渠进行相关考察,这三个团队考查方式各不相同,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斯派克嘴角一扬,“三个团队的领头马均对曾下过井盖之下的士兵进行了调查询问。”
“得知这一情况,我便顺藤摸瓜,牵出更多资料,将所有信息混合在一起进行再组合,最终推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由于银甲的盛怒,当年士兵下井盖‘勘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由于暗渠的未知性加之相关的黑暗传说,没有士兵愿意真正深入调查,由井盖进入,平走几米,就算是勘察完毕,”斯派克一耸肩,“只走一个表面形式而已,但就是这样敷衍的工作下,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有多个士兵在事后回忆,相应颜色的井盖下总能找到与之对应颜色的砖块,”斯派克顿了一下,“就是说,红色井盖下可以在石墙上找到涂有红色的砖块,绿色井盖下可以找到绿的砖块,以此类推。只是,很可惜,这些细节被士兵归为‘巧合’,甚至一些士兵对此不以为然,最终,这一信息没有上报给银甲,就更不要指望他们对此深入调查了。”
“真是岂有此理,”我愤愤的一跺蹄,“一次两次的巧合也就算了,每一个井盖下都有对应的砖块,如此基数下的巧合完全就是必然!那些士兵到底在想什么?”
“倒并不是每一个井盖都有,不过几个个例相对于帝国井盖总数来说,完全是‘可以忽略’的范畴。”
“如果是我,哪怕只是个例有这种巧合存在,我也要调查个结果出来。”我撇着嘴,极为不满。
“所以你是军官,而他们只是士兵,”蒂娜开口加入了对话,“事已至此,再去责怪他们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该做的是研究清这些‘对应’背后隐含的深意。”
我没有说话,只转头再次看向斯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