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我可不疯，我可正常一个人了。”
白辛不理解的回答道。
“……”
听着白辛的话，又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陈烬下意识想到了昨天监控里看到的画面。
他猛然打了个寒战后被有些发凉，突然他感觉自己开车来接白辛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陈烬开着车，向着下民区深处开去。
哪怕是过年这里也没有任何热闹的迹象，毕竟在这里任何的同情心都会让你陷入绝地。
同床共枕的爱人可能会联合外人偷盗家里的粮食，一直很好的父母可能会为了一口黑面包把孩子卖给罪犯。
甚至连养育了很久的孩子都可能会为了家里的食物抛弃父母。
这里一直都不是人类的城市，这里属于野兽。
窗外的房屋越来越破，甚至能看到土房和石堆房。
白辛有种看到了人类文明倒退的景象。
“你们不应该都住在上城区吗？为什么要往下城区深处走？”
“昨天晚上在这里检测到了一个新的灵异信号，是我们的工作目标。”
白辛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有些泛起波澜。
虽然他也住在下城区，但下城区之间同样也阶级分化异常明显，有的像他这样去上城区给老板打工，能赚到吃饭钱。
有的人住在下城区的深处，不光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流氓土匪，有的时候忙了一整天甚至都买不起一块合成蛋白棒。
“我并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工作能用到你们这群上城人。”
陈烬听出来了白辛嘴里对上城人的不满，他自然也清楚上城和下城之间的矛盾原因。
不过这些是城市建立时的制度遗留问题，陈烬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了。”
漆黑的大g一个甩尾停在了一个土路口。
白辛下车，四周都是黄黑色的土地，全都被战争污染了无法种植庄家，而且左右都看不到任何人类建筑的痕迹。
随后白辛定睛一看，前面被拉起来了红色的警戒线，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那里警戒。
看到来车他们本来想上前，然而在看到是白辛从车上下来后他们全都变得异常紧张，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白辛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些士兵，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些什么。
“别紧张，我带他来看看工作内容而已，把枪都收了。”
陈烬下了车，拍了拍白辛的肩膀和那些士兵说道。
“是！”
收到命令，士兵们纷纷收回了枪支。
然后一个全身被白色防护服包裹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电脑跑了过来。
因为防护服太过臃肿，他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duang~
duang~
白辛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防护服里传来了一道幽怨的目光，让他下意识地憋住了。
“抱歉”
“队长！患者的生命体征非常低，心跳降低到了每分钟二十次，并且身上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异化特征，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下去，他不到五分钟就会完全变异。”
白辛愣了一下。
防护服里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难怪自己笑了她那么在意。
不过白辛还是扭头看了一眼陈烬不太理解。
“你们还负责治病？”
陈烬看着白辛，淡淡回道。
“我们不负责治他们，我们负责送他们走。”
“走吧，你跟我一起进去。”
说完，他越过了隔离带，和那个穿着防护服的女人往里面走去。
白辛在外面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摸着胸口厚厚的信封他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越往隔离深处穿着隔离服的人就越多。
白辛看着他们那警惕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穿着一件卫衣有些太冒失了。
“我说，你那防护服也给我一件呗，我这刚搞到钱要是死了就太亏了。”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股异样的气息从前方传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有些让人醉醺醺的。
白辛往前看去。
正前方三个身材壮硕的防护人员拿着近乎五厘米粗的铁链死死地锁着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那个人最多不到七十斤，骨头都快外突出皮肤了。
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可能被孩子推一下都会跌掉的人会被这样锁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那个人还在不断地挣扎，起码要三个人的力量才能跟他抗衡。
“这就是你们的患者？”
“嗯，这就是我们负责的病人，也是我打算招募你的工作内容。”
陈烬点了点头。
白辛看了他一眼，发现面对着这样一个怪异的人时，陈烬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你知道大灾变吧。”
陈烬突然说道。
“当然知道啊！”
白辛回答道。
“那……大灾变的特征是什么？”
思考了一会后白辛回答。
“月亮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呼……”
陈烬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不全。”
“月亮确实裂开了一道口子，但是却也打开了一道封印。”
“封印？”
白辛不理解。
“月亮裂开后，一种猩红色的雾气从裂口释放出，很快污染了整个月亮，所以月亮变红了”
“而且那种雾气被地球引力吸引，向着地球飘来。”
“那种雾气飘到地面后被稀释了很多，无色无味，却能轻易地污染人体。”
“咕~”
白辛听着，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被污染了会怎么样？”
而在这时，他们面前的那个趴在地上挣扎的男人突然奋力的挣扎，比之前的力气大了很多，直接将三个壮汉甩飞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对着天空嘶吼。
紧接着，他的脸开始扭曲变形，一颗颗眼睛从他的脸上长出，像是苍蝇的复眼一样。
他的脊椎也变得又细又长，皮肤变得幽绿，像是一条长着复眼的蜥蜴一样趴在地上。
可是白辛分明感觉到，那具身体下面，心脏早已经停止了。
陈烬悲悯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不断扭曲的怪物。
唰！
剑鸣声响了起来。
他拔刀了。
“这就是被污染的后果。”
“被污染的人死亡后会变异成内心最恐惧的怪物，它们的本能就是吃人，而且会下意识地寻找拥有血缘关系的人。”
白辛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了昨晚倾欣的异变。
他猛地看向陈烬。
没想到两行泪已经在陈烬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念着一串听不懂的佛经。
他是真切地在为眼前这个人悲伤。
“他们只是生病了，我们是医生，负责让他们以一个人类身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