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误会,这不是我们贪心。”
“是我们救出的人大多缺水。”
“所以我们想要水是为了救人。”
班长因之前被几个混混吓到,担心贾建设会误解,因此特意说明情况。
“我理解,那些混账的话你们不必在意。”贾建设赶紧安慰道。
“没关系,只要能多救一个就好。”
班长憨厚地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由于脸上满是灰尘,这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贾建设并不觉得。
这一刻,他完全领悟了“最可爱的人”这句话背后的深刻意义。
贾建设负伤返回医疗驻地,这里比外界更显凄凉,遍地 ** 声和孩子的啼哭此起彼伏。
有人注意到满载伤员的车辆,立刻有几名轻伤者上前协助。
但贾建设没有停下,他从车上取下两个大水壶,分发给驻地里的众人。
分水时,他不断搜寻阮胜魁等人的身影,希望也能为他们送上一些补给。”阮哥!阮哥!”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看到那个忙碌的人影。
然而,阮胜魁似乎没听见他的呼唤。
他实在太忙了。
伤患太多,起初他还逐一仔细施救,后来只能快速处理。
并非他不重视伤者,而是需求太过庞大。
若按以往节奏施救,许多人恐怕都等不到救治便已离去。
贾建设拉住正要转向下一个病患的阮胜魁,“阮哥,先歇会儿,喝口水。”
说着,他将水壶递过去,又从另一壶中取水给旁边伤员。
“阮哥,现在顾不上规矩了,能喝上一口就行。”
阮胜魁感激地瞥了一眼,接过水壶饮下。
他确实口干舌燥,持续的高度紧张与接连不断的伤者让他几乎脱水。
加之天热且驻地通风不良,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干裂的唇也提醒着缺水的严重性。
冰凉的水流进体内,迅速缓解了他的干燥。
阮胜魁从未想到,仅仅喝水竟会这般甘甜。
“舒服!”他擦擦嘴角说道。
“医疗队的人都吃过饭了吗?”贾建设问。
看着阮胜魁略显羞愧的表情,他继续说道:
行,不用解释了,肯定没吃。
他出发前,每个人的水壶都是满的。
贾建设还给医疗队分发了些干粮。
从阮胜魁的表情就能看出,医疗队的人肯定把水和食物给了伤患。
“阮哥,拿着吧。”
贾建设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纸包。
纸包虽小,却装着十几颗水果硬糖。
糖果是高热量食品,一颗能顶一阵子。
体积小巧,不易引人注意,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佳选择。
“阮哥,分给大家一些,千万别再给别人了。”
“你们是医生,肩负救治伤者的重任。”
“要是体力耗尽倒下,那些伤患怎么办?这刚第一天,身体就垮了,岂不是白来了?”
贾建设利用这点时间叮嘱了几句:
“贾队长,让您见笑了,这些确实是我疏忽了。”
阮胜魁露出愧疚之色。
“阮哥,别这么说,大家当时只顾救人,没想那么多!”
“好了,我得走了,记得让大家吃饭。”
此时,贾建设的两大铁皮水壶已分完。
班长那边还等着他运送伤员,他便拎起两壶离开了。
“阮医生,刚才那位年轻人是谁?”一个断臂的中年妇女好奇地问。
“哦,他是我们救援队的贾建设队长。”
阮胜魁看着贾建设远去的身影感慨道。
这个小伙子真出色,年纪轻轻就如此周全,未来不可限量!
他竟不知贾建设已36岁!
贾建设相貌太过年轻化,看起来像23、4岁的样子,阮胜魁误会也在情理之中。
若他知道贾建设的真实年龄,恐怕会被震惊到下巴掉落!
贾建设回到运输车旁时,发现大部分伤患已转移完毕。
他再次开车前往班长所在的位置,那边还有不少伤患,一车应该差不多了。
抵达目的地后,贾建设的两个铁皮壶再次灌 ** 水。
依旧是伤员上车,他为战士们添满水壶。
回到医疗驻地时,他依然这样做。
然而这次他并未去找别人帮忙,分发完水后,伤员也基本下车完毕。
他直接前往车队所在地,那里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找到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大概可以装满一两辆车。
再次与车队会合。
贾建设这次不仅带了水,还准备了一些饼子。
不知不觉间,上午已过。
车队成员此刻都在从事体力劳动,水和食物必须供应充足才能持续工作。
否则很难长时间坚持下去。
“老猫,搞到水了吗?”
“宾哥,我们只弄到一壶水。”
这老猫正是刚才那个神色鬼祟的年轻人。
不用多想,这位宾哥自然就是之前抢水喝的那个壮汉。
刚才救援水车到达。
大瘩子需要留守看守刚从废墟中发现的物品,便让耗子和另一位脸大的青年去取水。
这是他们每日固定可获取的水源,晚了就没机会了。
这大脸青年因面容宽厚被戏称为“大饼”,起初他并不喜欢这个绰号,但喊得多了也就接受了。
这三个人绝非善类。
小时候他们最钦羡的就是像李民富那样威风八面的人。
不过那时年纪尚小,很多事都没参与。
长大后下乡锻炼,整日游手好闲,没事就 ** 村里的姑娘媳妇。
很快成了村里的麻烦制造者!
正好现在能回城,村子实在承受不住他们,便将他们送回。
理论上讲回城是好事。
但这三人到城后才发现,找工作竟如此艰难。
因回来得早,街道曾安排他们清扫垃圾的活计。
可以他们的懒散习性,根本吃不了这份苦。
没干几天就撂挑子了。
从此他们无所事事,父母也无力约束,索性随他们去了。
因囊中羞涩,他们也没做什么正经事。
没事就在街上晃悠,赚点零花钱,很快成了街上的麻烦制造者,被大家称为“街溜子”。
那晚,大疤子和另外两人因为嘴馋,深夜跑到邻村偷鸡,偷鸡摸狗的行为反而让他们避开了危险。
至于他们的父母,虽受了伤送去医院,却并无生命之虞。
像他们这样的人只顾自己已经不易。
大疤子回来后,看到城市的惨状,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救援,而是趁机获利。
于是他们按记忆寻找富裕人家下手,打着救人的旗号在废墟中搜寻值钱物品。
起初,他们毫无经验,挖出的东西常被幸存者拿走,以为他们是帮忙。
他们也只能如此,毕竟街头有巡查人员。
后来他们摸索出窍门,先观察再动手,效率提高不少。
短短几天,他们忙得不亦乐乎。
大疤子明白,随着更多援助到来,他们被发现的风险也在增加,必须加快行动。
“咕噜咕噜……真解渴!”
“宾哥,分我们一点吧。”大饼舔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大疤子手中的水壶。
他是三人中最笨的一个,但身体最强壮,力气最大。
“嗯,拿去。”大疤子盖好壶盖扔过去。
“老猫,别抢,给我留点!”话音未落,老猫已捷足先登抢走了水壶。
“咕咚咕咚”,这下大饼急了。
他一把夺过水壶,壶里所剩不多。
他赶紧一口气喝完,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三人喝水后,各自点了一支烟,悠闲地抽起来。
“兄弟,这样不行啊!折腾半天没找到什么钱。”
“再过两天人多了,我们就更没机会了。”老猫愁眉苦脸地说。
\"对啊,宾哥,我还在琢磨娶媳妇的事呢!\" 大饼不甘心只找到几百块钱。
\"急什么,我早就有主意了,今晚咱们就得干大事。” 大瘩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真的?宾哥,咱们准备去哪儿下手?\" 老猫激动得立刻坐正问道。
就连平时不太机灵的饼子也坐起来,双眼发亮地盯着大瘩子。
\"你们知道哪儿最有钱吗?\" 大瘩子反问。
\"当然是银行了,不过银行早就被他们控制了。” 大猫理所当然地说。
\"没错,银行是被控制了,但唐海钢厂还没被控制。”
\"还记得咱们邻居王会计吗?\" 大瘩子得意地问。
\"知道,那个老学究。”
\"整天戴着眼镜、精打细算的老头。” 大饼总算抢答了一次。
\"你别说话,好好听我说。”
\"你……\"
\"行了,昨天听他跟别人说已经从银行取了钱。”
\"钢厂第二天要发工资。”
\"但现在是凌晨时分,这工资肯定还没发。”
\"钢厂可是有好几千名工人呢。”
\"你们想想,这几千人的工资,得有多少?\" 大瘩子得意地说。
\"一人平均三十,一百人就是三千,一千人……\" 饼子算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最后只能随口一句:\"老鼻子钱了\",便结束了。
\"宾哥,您怎么不早点说啊!\"
\"这几天咱们翻了不少人家,才找着这几百块!\"
老猫此刻仿佛已看见一沓沓钞票向他招手。
\"废话,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行了,先吃点东西,等晚些咱们就出发。” 大瘩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呜呜!\" 大饼终于勉强咽下了那口饼。
这饼差点直接让他噎住,翻起了白眼。
大瘩子看着他的样子都觉得难受!
本来就缺水,这饼更难下咽。
这下好了,他现在连再吃一口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有点后悔刚才只顾痛快,把水都喝光了。
现在这饼实在没法吃了。
\"宾哥,没水可不行啊!\"
\"现在连吃饭都困难。”
“要是能把那车上所有的水都抢过来就好了。”
大猫想起今天940贾建设车上的水,当时他亲眼见到贾建设取出不少水,尤其是第二次运送时,还有两大方形铁皮壶,每一壶至少十几斤重。
“先忍住吧!咱们得先想办法赚钱,这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水的事,等等再看,说不定过几天就不缺了。”大瘩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总算缓过来了,差点呛死我!”
大饼重新拿起水壶,不甘心地将壶口朝下倒,却一滴水也没流出来。
“行了,你们再去外面找找,看看能不能弄到些水。”
“今晚有重要任务,没有水可不行。”大瘩子烦躁地命令道。
“宾哥,外面太热了!”
“少废话,快去!”
“这……好吧!”
大猫迅速给大饼递了个眼神,两人便出去了。
“咱们要是弄到水,先喝点解渴。”
“不过这事你得保密。”大猫眼珠一转,低声对大饼说。
“明白明白,我肯定不说!”大饼虽然反应迟钝,但并不糊涂。
刚才他没喝多少水,这次若再像上次那样,肯定又要吃亏。
所以这次他和大猫必须先喝饱。
想到这些,两人顿时精神振奋。
他们仍惦记着贾建设的水,希望能遇到他的车,哪怕先混点水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