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两个孩子的怜爱,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道啊,有时候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诶!他们俩也是可怜的娃。
你别看他们两个看起来小,其实那小女娃已经十岁了,小男娃也五岁多了,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多了……”
原来,这个女孩叫乔知,男孩叫乔识,他们的母亲给他们取名知识,是希望他们能有知识,能好好的知晓、认识这个世界。
然而,命运弄人,他们的母亲在三年前因病离世,只留下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
他们的父亲乔志军,是部队里的一个营长,这两年才好不容易升到这个位置。
在孩子母亲在世时,他们一家在部队里也算是过得不错,生活虽不富裕,却也温馨和睦。
然而,自从孩子母亲去世后,乔志军的生活轨迹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孩子母亲刚走的头两年,乔志军对这两个孩子还算照顾有加。
即便在孩子母亲走后半年,他就娶了新媳妇儿王园园,也没有完全忽视这两个孩子。
然而,自从王园园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后,这个家就彻底变了天。
王园园这个女人,心思深沉,手段高明。刚开始,她对乔知和乔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或苛责,甚至有时候还会假惺惺地关怀两句。
但当她得知自己怀孕,并被诊断出是双胞胎时,她就不再伪装了。
她开始慢慢使唤这两个孩子干活,偷偷克扣他们的粮食,将他们当作免费的劳动力。
一开始,乔知是和自己的父亲告过状,她父亲也说过自己的后妈,被说之后,乔知的后妈收敛了一段时间。
可乔营长要经常出任务啊,就会经常顾及不到家里。
再加上,恰巧,乔营长升职和后妈怀的孩子同时到来,这个后妈经常给乔营长洗脑。
她说:“志军啊,你看咱们的孩子一来,你就升职了,他们肯定很旺你,你看你前面两个孩子,肯定是没福气的,孩子妈都被他们克死了,你也那么久没升职,肯定也是被他们克的,所以你以后可要多亲近一点咱们的孩子啊!”
乔志军本来就是农村出生的,再加上他奶奶从前是专门帮人看东西的大仙儿,像什么给孩子招魂、看八字什么的,在他们村那片儿很出名。
所以,他多少也是相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的。
在联想到之前自己出任务总受伤,最近的任务受伤少了。
还有他前妻,明明是那么健康又能干的一个人,家属院里谁见了她不夸一句能干,怎么才生下乔识那小子没两年就走了。
这些种种迹象,让他一下子就相信了王园园的话。
从此,乔知再找他告状,他也开始慢慢不管了。
他觉得,只要不饿死他们姐弟俩就行了。
多干点活怎么了?谁小时候不干活?他姐姐小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也没怎么样嘛。
而且,他还让乔知幸福了那么多年,已经很不错了。
后来,王园园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在古代可是吉兆。
乔志军就更加相信这对龙凤胎旺他了,也就更加看不到乔知和乔识两姐弟的处境了。
乔知不仅要承担繁重的家务活,照顾自己的弟弟,还要帮后面的小弟小妹洗尿布。
乔知刚上学的时候,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老师都夸过,但在家庭的拖累下,她的学习成绩开始下滑,家里就以她成绩不好的理由让她退学了。
原本活泼开朗的性格也被压抑得沉默寡言。
而乔识呢?他亲妈在的时候,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
但自从妈妈走了之后,小小的年纪,他就已经学会了看大人的脸色行事。
那份本属于孩童的纯真与快乐,渐渐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所笼罩。
温书渝听到这里,不禁义愤填膺地问道:“那他们政委没有找乔志军谈话吗?他们虐待孩子这么明显。”
李秀兰解释道:“政委找他谈话了呀。谈话之后,乔志军和王园园收敛了一些,给的食物也多了些。
要没有政委的谈话,乔知那孩子就得一直待在家里当她后妈和弟弟妹妹的小保姆了,连学都上不了。”
要不是家属院里几乎没有不送孩子去上学的家庭,自己还老被政委谈话,乔志军肯定能做出来不让乔知去上学的事。
然而,在被政委叫去谈话了好几次之后,乔志军对王园园那套乔知乔识两孩子克他的言论反而更加深信不疑了。
他觉得,要不是因为他们俩,政委怎么会老找自己谈话呢!
但迫于部队的压力,他也不敢再过分压榨这两个孩子,除非他想脱下这身军装。
李秀兰还补充道:“你知道那王园园多过分吗?自从她好后妈的名声不在了,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给乔知和乔识吃饭,一到饭点就把他们赶出家门。
家属院里肯定有别的军嫂可怜他们,就把他俩叫到家里吃饭,王园园发现有人给他们饭吃后,就经常这么干。
直到别的嫂子反应过来,不再给这两孩子吃的了,还把王园园干的事情捅到了他们政委那里去,王园园这才消停下来。
但大家之后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给两个孩子吃的了,都是看不下去时,偷偷给他们塞点。”
温书渝听完之后简直叹为观止:“这乔志军和王园园是真不在乎名声啊!咱们军区还有这么不体面的人呢。”
李秀兰笑了笑:“妹子啊,你还是见识少了。要不是现在抓破鞋抓得严,你还能看到更加不体面的事情呢!你可别以为军区的人人品就都很好。”
叶枝也感叹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乔知和乔识那俩孩子是乔志军亲生的吧?他也忍心看着自己后娶的老婆糟践他们。”
“男人和我们女人不一样的。”李秀兰感叹道,“孩子不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哪有咱们心疼啊!”
说完这些,李秀兰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下山吧。”
温书渝闻言便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收拾好要带走的背篓。
其他两人也相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和草屑,一起背上背篓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