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晴一愣,眸光闪了闪。
这家伙怎么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想走,只是气他执拗罢了。
她没有说话,再次别开脸不去看他。
“晚了。”
解云湛柔声道,语气中依然带着笑意。
庄安晴心尖一颤。
紧接着,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等反应过来,她已经靠在一个坚实又宽阔怀抱里。
庄安晴双眸睁大,一时间忘了要如何反应。
“这辈子你都走不掉了。”
解云湛轻轻拥着她,将头埋进她的发间,将头贴着她的头轻轻蹭了蹭,“我答应你,我不会随随便便去冒险。”
说着,他顿了顿,像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贴在她耳畔轻声道:“别走,别丢下我,好不好?”
扑通、扑通、扑通~
庄安晴的耳边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自己快要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天啊,来个人杀了她吧,她根本顶不住啊!
她怕是再也逃脱不了曼陀罗的支配了!
只是还没逃脱曼陀罗的支配,那些黑暗又再次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开始要支配她。
她唰地闭上眼,内心对抗着恐惧。
两人就如此静静相拥,静静等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庄安晴努力抬起双手,微微发颤地环上了他的背。
解云湛当即皮肤绷紧,心中愉悦倍增。
他感觉到环住他后背的手在又收紧了些,随后便觉有温热的气息吹过他的耳畔。
“嗯,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绚烂的烟火再次在头顶绽放。
这是庄安晴活到现在第一次这样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意。
其实对于解云湛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如此深的牵绊,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卑微又直白地开口恳求。
方才在说出口时,他心里是万般忐忑的。
但还好他说了,要不然他就无法感受到此时此刻的满足和幸福。
他稍稍加重了环住她的力道,在她耳畔轻轻蹭了蹭,“不许反悔。”
庄安晴的心口当即一阵酥麻。
“嗯,不反悔。”
她答道,之后她松开了手,在她怀里动了动。
解云湛心头划过一丝失落,随后松开手将她扶着离开自己胸膛。
他看着她,“怎么了?”
庄安晴抬起一只被纱布裹成粽子的手,动了动那一小截露在外头的小拇指,“你也不许反悔。”
解云湛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不要轻举妄动的事。
一转眼,笑意染上他的眉间。
他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好,绝不反悔。”
尔夜月色迷人,却也不及这情意迷人的三分。
就这样,庄安晴在金水镇的医馆里度过了三个安宁静谧的夜晚,之后终于可以坐着牛车和解云湛一起回了解家。
只是三日没有回来,庄安晴差点儿就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家了。
她看了眼四周的围墙,疑惑道:“这围墙是加高了吗?”
“嗯,加高了,之前的有些矮,不够安全。”
是的了,之前他们就和高正海商量过这个事情了,怎么自己突然就忘了,真是受了一次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解云湛把从医馆带回来的东西拿进了东屋,放好之后便驱着轮椅来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同抬头往新加高的墙上望了望,道:“你看这高度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再让正海哥帮忙垒高一点儿。”
“这高度可以了,对了,如果能在这墙上扎些碎瓷片什么的就更好了,可以加强防盗效果。”
解云湛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以前他们家徒四壁,打开门都没人进来。
但修房子之后,就保不准有些心术不正地开始打探这个盯上那个,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想着,解云湛点头道了声好,“后日正海哥他们过来,我和他们说。”
庄安晴听了,歪过头去看向解云湛。
后日?
所以这两日高正海他们不动工吗?
她正想问出口,结果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解云湛在车上跟她说过,今日她从医馆回来,他已经让高正海他们这两日不用过来,这样她就可以安安静静休息两日。
想到这里,庄安晴把原先的问题咽了回去,微笑着改口道:“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了那么多,也谢谢你总是考虑我。
解云湛愣了一下,笑着回了声不用。
庄安晴心情美丽,慢慢在家里转了两圈。
除了围墙,家里很多地方都有了调整。
原先空空荡荡的后院,如今已经堆满了修房子要用的材料。
西屋也已经清空,里头的家具都被堆到了堂屋。
堂屋在北边,地方不大,这下已经被西屋原先的家具占了大半空间,剩下的一小半则放着从西屋搬过来的几个箱笼。这样一番收拾,堂屋便没剩下什么空间了。
唔,等西屋修好了,堂屋也要装修一下。
庄安晴看了一眼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堂屋想了想。
看完了外面的情况,庄安晴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东屋。
她跟往常一样打开东屋的门,迈步进去,然后往床边走去。
忽地,她顿住了脚步。
好像有什么不对。
衣柜旁边好像多了一两个箱笼来着。
庄安晴唰地转头看去。
果然,衣柜旁边不就是多了两个箱笼吗,看起来还眼熟得很。
她走过去看了看,伸手打开,霎时一惊。
这两个箱笼中,一个装着解云湛的衣物,另一个则装着他的书。
他把自己的东西搬进来做什么?
暂放吗?
庄安晴满心疑惑,重新把箱笼盖上。
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猛地看向自己的床铺,当即娇柔的身躯一抖。
她床上怎么放着两床被褥?
不对,正确来说,她床上怎会放着某人的被褥??
曼陀罗!
你这是要先斩后奏的节奏啊!
可她怎么能让他住进来?
有他在,她晚上怎么进药房?
而且她才刚察觉到自己的心理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状况下到底能承受多近的距离,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还能不能成功克服那些阴影。
不行不行,她必须阻止必须提前反抗!
庄安晴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转身冲了出去。
“解云湛!”她怒吼。
解云湛一惊,很快又恢复淡定。
唔,看来已经瞧见他放进东屋的东西了。
还好,他早有准备。
他狡黠一笑,驱着轮椅走出灶屋迎上了她,眉眼温柔,“娘子喊我有何吩咐?”
庄安晴咬牙,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指了指东屋,奶凶道:“东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