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阳侯府夫人被太后拉走了,几位妃嫔见太后走了,便也退了场。
剩下的夫人小姐中也没有黎书想要结识的人,她便打算带着喜雪直接回去。
她甚至看都不看张雪容一眼。
张雪容见她离开,脸色阴鸷可怕,黎画抓紧了团扇,咬唇不语,黎乐则眼神复杂的看着黎书的背影。
三人各有算计。
唯独黎喜不在。
黎书刚走到,忽然见黎喜跑了过来,她脸色红扑扑的,一看见黎书,就慌忙道:“姐姐。”
黎书看了眼后边追来的一个人,这个人她认识,是监察御史刘光家的公子,叫刘成。
刘成看到黎书,脚步停了下来,但脸上的喜悦不可言喻,当然,这喜悦不是对她的。
黎书又看了看黎喜,她满面绯红,分明是羞涩。
这两人?难道?
黎书刚思及此,黎喜就拉住她的胳膊,催促道:“姐姐快走吧。”
三人刚走到宫门口。
黎书正要上马车,
“黎大小姐。”
黎书回头,看到一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正是林博。
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黎书落单了,林博呲着牙想要报仇雪耻。
喜雪警惕的看着他,护在黎书身前,“这是宫门口,你要做什么?”
林博只盯着黎书,眼神如蛇一般吐着信子,“本公子等大小姐多时了。”
黎书看着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林公子是打算在宫门口挟持大虞县主吗?”
县主?
林博嗤了一声,不过一个女人,在他眼里,别说县主,就是公主,他也不放在眼里。
“我就是把你挟持了又怎样?”
黎书道:“翰林学士家的林公子竟敢在天子脚下,宫门口,挟持户部侍郎的千金,这种话传了出去,不知道林大人作何想?皇上作何想?”
林博瞪着她,这女人还怎么这么牙尖嘴利?
“你一个女人,不在家弹琴画画,非要跑出来惹怒是非,本公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正好,我也看你不顺眼。”黎书直接回怼。
林博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本公子抓不到你是不是?”
黎书故作惊讶状,“林公子为何抓我?我若是犯罪,自然有官府的人抓我,恐怕林公子还没有这个权利。”
林博一笑,“我就是官府。”
黎书心里冷哼一声,“林公子好大的官威,竟敢妄称官府,不知道是谁给的权利?难道是,霖王?”
黎书不过随便一猜,便见林博仿佛被戳中了心思般,他脸色一变,狠狠的盯着黎书,就要扯她的胳膊,谁知手刚碰到黎书的袖子,就被一把剑挡了回去。
林博抬头一看,随即尴尬笑道:“陆大人。”
赵光将剑收了回去。
陆征目光不见喜怒,倒是蔡子昂道:“林公子这是做什么?”
林博道:“我跟这位县主有些旧事未了。”
“我说的是林公子抓人家姑娘的袖子做什么?”
“误会,纯属误会。”
林博可以在别人面前放肆,但在陆征面前,他必须收起自己的张狂。
否则,倒霉的就不止他一人,而是整个林府。
黎书早就习惯了陆征的威名赫赫,所以看见林博带着两个家丁灰溜溜离开的时候,她连表情都懒得动。
陆征道:“恭喜黎大小姐得偿所愿。”
恭喜什么?
恭喜她获得县主之位?
恭喜黎成朗升了户部左侍郎?
还是恭喜她那个未婚夫以后再也不能走捷径,继承晏老将军的爵位?
还是恭喜她在宫中得了太后的庇佑?
但是不管哪一样,对黎书来说,都是极好的结果。
所以,
“多谢。”
陆征道:“黎大小姐的谋略堪比寻常,我若是有机会,定会去府上讨教一番。”
黎书表现的十分谦虚,“大人谬赞。”
陆征看黎书低着头,十分的乖巧温顺,心里不禁起了波澜。
蔡子昂收起刚才的严肃表情,正要对黎书说话,陆征忽然先行走了。
蔡子昂只得道:“回头聊。”
黎书看见张雪容带着黎画从远处走了过来,便先上了马车。
黎喜跟黎书一块来的,自然跟黎书坐一起,她觉得有些热,便拿扇子扇了扇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嘴角翘了起来。
黎书只当做没看见。
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方便问。
喜雪虽然也疑惑,但她跟黎府这位四小姐本就不熟,所以也不多问。
“小姐,我们先回去吗?”
“不,等其他人到了一块走。”黎书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只过了一会儿,张雪容便带着黎画到了近前,黎乐跟在后面。
几人上了马车。
马车到了黎府,黎书下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
“站住。”
张雪容从马车上下来,她气了一路,实在憋不过,便想着回来要给黎书点颜色瞧瞧。
黎书转身,看着张雪容傲然睥睨的走了过来,身上穿着华贵的绫罗绸缎,头上一根海棠步摇轻轻晃动,金珠插于发间,闪着光芒。
狐狸眼中藏着一抹狠厉。
黎书终于想起来了,昨日黎成朗说,文成帝要黎府多多为朝廷出力,可张雪容穿着这么张扬,也怨不得人家惦记上黎府的财产了。
本来只捐一万两银子,最后变成了两万两。
“夫人有事?”
“你跟德妃什么关系?”
黎书先一惊讶随即又了然,看来这张雪容十分担心她跟德妃关系过密。
于是,略做思考一番后,黎书道:“娘娘说,她见我如至亲。”
“你放屁!”黎画也下了马车,听见这话,立刻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她指着黎书道:“什么至亲?我跟母亲才是她的至亲,你算哪门子的亲戚?”
“既然你们坚持己见,又何须问我?”
黎书懒得搭理她们,直接转身走了。
剥夺爵位的旨意到了晏府后,晏夫人几乎昏倒,晏城觉得天要塌了。
平妃遣人去了晏府。
“平妃娘娘说,若是没了娘娘,这晏府只是普通的晏府,再无将军府的名声,以后晏公子武将之徒,难上加难。”女官道。
晏夫人:“可晏府哪有银子再捐给朝廷?”
“夫人不是还有瑞安茶铺吗?”女官环顾一周,看着架子上空无一物,想起上次见到上面摆着的琳琅满目的贵重摆件,嘴角不禁一扯。
“夫人,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这钱非捐不可,若是再惹的皇上震怒,这晏府恐怕终有一天,会消失于大虞。”
晏夫人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