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画去了晏府,见了晏城之后,得知晏夫人要来黎府,晏城向她再三保证,等晏夫人过去,会跟黎府正式商量他跟黎画的婚事。
黎画彻底放下心来,便开心的回去了。
因为黎成朗将要离开京城,临走前特意去了一趟春满堂,得知老夫人身体不适,他立刻派人要去请大夫过来,谁知张雪容先人一步,率先将薛神医请了过来。
薛神医给老夫人把过脉之后,对黎成朗道:
“老夫人疲乏无力,神思倦怠,乃是虚症,我开几日方子,补补身体便可。”
黎成朗也以为如此,便道:“有劳神医。”
薛神医提笔写了几句,写完后正要递给黎成朗,不料张雪容一把接了过来,道:“这单子我收着就好,老爷马上就要离京,给母亲熬药的事儿还是我来吧。”
张雪容看向黎成朗,黎成朗也不反对。
薛神医提起药箱,正准备离开,听见张雪容道:“我近日觉得身体困乏,夜不能寐,不如请神医也替我把把脉如何?”
薛神医心领神会,道:“老夫人需要静养,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不如我随夫人去别处把脉如何?”
张雪容颔首,对黎成朗道:“我去去就来。”
黎成朗点头。
张雪容示意丫鬟彩香跟着,一路走到一处亭子处,彩香站在较远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四周,张雪容道:
“神医这几日不在京城?”
她多次派人去找他,奈何一直不见他踪影。
薛神医道:“德妃最近身体不适,传我进宫住了几日。”
至于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张雪容不知道。
她只知道黎书又回来了,事情没有按照预先设定的计划进行,她意外之余又大恼,肯定要找薛神医验证情况。
可薛神医是德妃的人,不能随时为她所用。
当初她跟蒋氏势同水火,德妃便出了主意,说她身边有个神医,用药出神入化,张雪容便让薛神医以给蒋氏调养身体为由,再暗中下药,最终蒋氏病死,她如愿以偿成了黎府的主母。
可是这消息无意间被春满堂的嬷嬷知晓,她为了以防万一,又使了同样的手段,悄悄在柴氏的药里下了同样的药。
虽然柴氏跟黎书表面不和,但她总觉得柴氏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对黎书恨到极致。
所以她害死了蒋氏,又借着柴氏的手,将黎书赶出府,事情按照她的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着,可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老夫人这次的药,还请神医务必选用上等的药材。”
张雪容将那张纸轻轻撕碎,扔在了亭子旁的水里。
薛神医一惊,瞬间明白了张雪容的意思。
这一次是救人,而不是害命。
张成和黎成朗同时去常州,她不得不做长远的计划,老夫人对她还有用处,现在还不能死。
第二日柴氏用了早饭后,一个丫鬟便匆匆过来,
“老夫人,晏府夫人来了。”
柴氏道:“快请。”
晏夫人笑吟吟的进来,对着柴氏道:“见过黎老夫人,老夫人身体可好?”
柴氏一直有心悸的毛病,但并不严重,之前也未服过药,只是最近心悸时不时发作,便一直服药压制。
晏夫人也知道给柴氏看病的是德妃手下的一个神医,不过德妃是张雪容的姑姑,人家毕竟是一家人,自然更上心些。
其实,柴氏之前用的并不是这位大夫,而是蒋家推荐过来的,自从蒋氏走了以后,张雪容便给她换了大夫。
“我这老毛病了,治好是不可能的了,能活一天是一天。”柴氏感慨道。
“那怎么行?你这一大家子的,都还指望着你呢,咱们年纪大了,就图孩子能成家立业,安安稳稳的,再说了,咱两家的亲事还没定好呢?”
晏夫人不过四十出头,跟已经六十多的黎老夫人说,两人年纪大了,颇有些感叹时光飞逝的感觉。
原来是为着这事来了,柴氏心知肚明,转头对丫鬟道:“去请夫人过来,就说晏夫人来了,让二小姐也过来。”
二小姐?晏夫人微微一怔,看向老夫人,却看到老夫人低下头正饮着茶。
张雪容得知消息的时候,问:“晏夫人自己来的?”
“还有一位夫人。”丫鬟道。
“去,叫画儿过来。”
晏夫人跟柴氏正相谈甚欢,柴氏忽然看向那位夫人,疑惑,
“这位是”
晏夫人一笑,道:“这是我娘家妹妹,承宣使罗夫人。”
罗夫人对着柴氏一笑,行了礼,道:
“久闻黎府是诗书礼仪之家,黎老夫人心地和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黎老夫人点点头。
几人说话间,张雪容和黎画进来了,相比张雪容的脸色,黎画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罗夫人热情的上前,拉着黎画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越看越满意,对晏夫人道:“果然是个美人。”
黎画脸色发红,垂着头不说话。
晏夫人也很满意,“嗯,是个懂事的。”
张雪容很得意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这是她的成果,她一心教导出来的女儿,将来就要成为将军府夫人。
晏夫人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
“听说,那位回来了?”
柴氏沉了脸色,点点头。
晏夫人道:“既然回来了,那咱就索性敞开了谈,我们阿城是个好男儿,将来要继承他祖父的遗志,既然跟贵府的小姐定了亲,这事我们不会反悔,至于这人嘛,”
剩下的话,不言自明,张雪容立刻接过话头,道:“夫人放心,我们会信守承诺,保证大家都能如愿。”
晏夫人一笑,“今日,我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我想见见她。”
晏夫人想见黎书,如果可能的话,她想今日就把这事了了,顺便将晏城和黎画的亲事定下来。
张雪容有些为难,晏夫人问:“怎么了?”
张雪容道:“我家这个小姐,有些桀骜不驯,怕她说话顶撞了长辈,所以,这见不见的,”
晏夫人跟罗夫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她们印象中的黎书温柔,柔弱,什么时候变得桀骜不驯了?
张雪容便将那日黎书为何跪祠堂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果然,晏夫人沉了脸色,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思歹毒,以后还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