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却让我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次真的麻烦了。
我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透过厚厚的烟雾,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半夜两点了,还是没能想到救烈哥的办法。
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思索,最后一个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上:任风。
我立马给他拨了过去!
“喂,谁呀?”
“喂,是任处长吗?我是李老二!”
“李总,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讲?现在半夜了。”
“哎呀,先别睡了,醒一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对于任风,我觉得亦敌亦友,我并不救烈哥的希望寄托他身上,只是想从他嘴里得知方法。
“说吧!什么大事?”
那头喝了口水问我,我把烈哥的事情又详细跟他讲了一遍,问他怎么看?
“你老二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你们的交情很好,但你这无疑是在作死!我告诉你,你想多过几天,最好离他,离这件事情远远的!这不是个人能左右的了的问题!”
任风的反应很大,让我有些意外。
“任处长,不是吧?我不是让你救他,只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机会,或者说其他什么方法?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李老二,你是不是觉得你手里的那些钱可以呼风唤雨了?我告诉你,在他们眼里,你也只是个小丑而已,端正好自己的态度,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说我没提醒你,最好躲远点,不然谁也就救不了你!”
任风的反应很激烈,也片面的说明了,这次,可能真的要跟烈哥说再见了。
“任处长,最后一个问题。我朋友还有多少时间?”
那头不说话了,最后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我明白,可能触及到了他的敏感问题,和原则问题。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电量不足的电话,刚想起身去睡,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个陌生号码:
快则一个月,最慢不会超过三个月,谁也救不了。
短短的几个字,就判了烈哥的最后时间,我心里清楚,这次绝对不是开玩笑。
如今,我的势力和资产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烈哥,只不过影响力没有那么大,毕竟我在江湖上存在的时间太短了。
从这几个人的口中能得知,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我能解决的,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我不知担心烈哥,更多的是阿雅,阿雅虽然物质富裕,但人生也不怎么完美,我望着窗外的黎明,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只身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庭院门前,沈家。
让我意外的是,沈老已经起床很久了,还以为他这个时间还没有醒来,正在院子里浇花逗鸟,随身还跟随着两个卫士,看到我来,沈老也并没有多惊讶。
“来了?走吧,屋里讲。”
沈老放下手中的家伙什,拍了拍手,领着我朝屋里走去。
我一夜没睡,心事两个字已经刻在了脸上,任谁都看出我的不安和焦躁。
“老爷子,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你这里求个生的法子,什么都可以舍弃,只求能留一条命。”
我诚恳的对沈老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觉得,以沈老的地位,想必应该比我,甚至比烈哥得到消息更早吧!
老爷子没讲话,深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支烟,手指不断的敲打着红木沙发的扶手,似乎在衡量什么。
半晌,沈老才张口说:“小李啊,这是原则问题。你的那位朋友,这些年手里有多少人命你也清楚,国家不会放任这种人的存在,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但唯一公平的,就是每个人的生命平等,即使这次上面不出手,你觉得他还能这样下去多久?或许,你那位朋友心里比我们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说白了,他这样的人,跟早些年的日寇,土匪,有什么区别?”
沈老并没有动怒,只是语重心长的开导我,我知道他说的都在理,也不好反驳,只能沉默。
“还有,我虽然人在南方,但根在京城,我们家族那几个老家伙,更不会替着家伙发声或者帮手,一个人没有民族大义,视别人的生命当儿戏,不说法理,天理也不容他。不好意思小友,我帮不了他。”
“沈老,你说的都对,也都有道理。即使……即使他活不了,那他的女儿没错吧?他女儿没有参与他的事情吧?”
“你敢说,他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什么都没参与过?小友,不要太自负,心怀善意是好事,但不是任何人都值得用善来对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拿上面的人当傻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上面不会动手的。”
最后这些话,沈老显然有些动怒了,可能是因为我始终不依不饶的为烈哥和阿雅求饶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去吧!远离些,免得殃及池鱼。你跟你朋友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选择站队的机会。”
沈老的一番话,当时我没有理解,也没有认真听,只是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现在很担心烈哥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也担心阿雅的情况,从沈家出来,直奔烈哥家去了。
“你好二哥,烈哥不在,他让我转达你,以后不要来找他了,他跟你不熟!”
门口没见到阿浩,是一个马仔,烈哥似乎猜准了我会来找他,我知道他是故意让马仔跟我这样说的,他不想连累我。
“阿浩呢?去哪了?还有阿雅?”
我站在原地问那个马仔。
“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但真没在这,你可以进去看看。”
我没有进去,我知道,烈哥是故意躲着我,为了尽力撇清我和他的关系。
我黯然的回了集团,一路上都在想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宝港,云南,多的我已经数不清了烈哥救我的次数,虽然每次我都给了相应的钱,但那也是情分,不是每个人都能让烈哥出手。
我老婆和若雨看我身心疲惫,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跟她们讲了烈哥的事情,她们都很诧异,而且也都觉得阿雅很无辜。
我以董事长的身份,召开了一次董事会,所有老兄弟和朋友们都到了。
集体商议烈哥的事情,希望多个人能多条路子,但始终没找到可行的办法。
最后高远提醒我说:“大哥,别自责了,连你都没办法了,下面的人不可能比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没回应高远,只是红着眼睛搓了搓脸,讲真的,我当时,只想救烈哥一次,就一次!
“映雪,你在京城那边有什么朋友或者其他的关系没?”
我不死心,问江映雪。
“……不好意思李总,我在那边真的没什么朋友,而且我老家是广东那边的。”
江映雪说的真切,我也相信她,对她笑了笑,表示没关系,不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