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程霜低着头,又回忆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貌似想到了什么,不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陈爻见状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都到眼下这情况了,不过你好像还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的情况吧?”
“我死了?”程霜嘴巴张成了o形,明显是一头雾水。
陈爻见状心中暗笑。
当然了,这话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
虽然程霜莫名其妙地去了兴隆胡同,可也不代表她就一定会死。
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快点回想起来罢了。
“你不信?”
“对,”程霜叹了口气:“我是春满楼的。”
说完她又急忙解释起来:“当然,我卖艺不卖身,也就是清倌人。”
陈爻点点头,这个并不重要,你是清红都无所谓了。
“所以,前半夜我只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便想回家而已,所以你说谁能害我?还要将我置于死地?”
“这个我并不知道,”陈爻问:“你先想想,出春满楼的时候你有没有印象?”
“有,出来后我就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还碰见了你。”
陈爻听完,捂着脸有些郁闷,这不跟没说一样么?
强忍着心中的无语,他又道:“好好想想,出门多久之后就没意识了,或者说……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程霜一愣,认真思考起来,是啊,什么时候就没印象了呢?
她沉吟半晌,道:“我陪客人喝酒了算不算你说的奇怪的事?”
说完后,程霜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傻,作为清倌人,陪客人喝酒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么?
“好……好吧,”陈爻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路上确实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出了春满楼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被人压住了神魂,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才怪了,”
程霜闻言一脸懵逼。
压住神魂?
难不成修士干的?毕竟普通人哪有这个手段啊。
“听说前段时间春满楼丢了个姑娘?可是叫苏芽芽?”
“你怎么知道?”程霜惊呼一声。
老板娘不是说这事不能走漏风声吗?
那为什么他会知道?
实际上,春满楼大多数姑娘都是家庭不幸,无父无母的,说起来,她们都是可怜人。
更为残酷的是,除了春满楼,整个中州城根本就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出去之后,无非就被欺负,或者绑走贩卖。
与其这样,远不如待在春满楼,因为厉三娘是出了名的大好人……
这也就是程霜刚刚说春满楼丢了苏芽芽,而厉三娘却说不能走漏风声的原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不在了,也压根没人会在意你。
这样做,无非是厉三娘不想影响自己的生意。
如果被客人们知道了春满楼无缘无故丢了一位少女,那谁还敢去啊。
自从苏芽芽不在了,厉三娘一直对外称这姑娘回家了。
从这里其实也能看出来,厉三娘一直都在寻找她,说起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自然有人告诉我,明日,带我去春满楼,我要找老板娘。”
程霜一听,疑惑道:“春满楼还需要我带你去?你们男人不是很爱去那种地方么?感觉比回家还来去自如。”
“哎哎哎,以偏概全了!”
陈爻摆摆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
程霜不信,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
“爱信不信,不过我劝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像你这种瓜皮,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对方经常干这种事,而且很熟练,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你的神魂压制没有太过严重,”
陈爻咂咂舌,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对方太放肆,太大意了。
乞丐,兴隆胡同,少女……
他搓了搓牙花子,有些头大。
这兴隆胡同到底有什么?
思来想去,脑细胞也死了几个,陈爻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
不过既然现在出现了能够压制神魂之人,那就说明,兴隆胡同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有乞丐那么简单。
看来明天真得去一趟春满楼了。
当然了,是干正事儿去的,各位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下来,我要睡觉!”
陈爻打了个哈欠,困得要死。
“啊?”
程霜愕然。
他……让我下去?
“啊什么啊?我对春满楼的女人不感兴趣,不管是清的还是红的……”说这话的时候,陈爻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过该装还得装。
“那我去哪?”程霜哭丧着脸。
这么晚了要赶走我?外面有鬼怎么办?
“你坐在凳子上,胳膊作枕,凑合一下。”
“好……好吧,”
程霜极不愿意地起身下床。
“当然了,你也可以下楼再要一间房,单独入住。”
“那灵石……”
“停!”陈爻打断她:“当然是你自己掏,想什么呢?”
程霜:“……”
随后,她叹气楚楚可怜道:“我母亲重病在身,父亲染上赌瘾,天天在城西赌坊,家里还有个八岁的弟弟要去学堂听先生们讲授知识,这一间房所需要的灵石,够我们一家人三四天的口粮了……”
陈爻一听,瞪大了眼睛。
好一个……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啊!
这也跟蓝星一样?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破碎的她,我不爱她谁爱她……
陈爻冲她呵呵一笑,躺平就睡。
睡下没多久,就听程霜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来是睡不着。
天微微亮,程霜就叫醒了陈爻:“喂,我先走了,不管怎么样,昨晚的事先谢谢你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好累,我先回家了,等晚上我过来找你一起去春满楼。”
陈爻睡意正浓,随口敷衍两句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盯着他看。
“我靠!”
陈爻被吓得不轻,瞬间弹射出去。
再次定睛一看,是几日不见的柳媚颜。
“你什么时候来的?”陈爻皱着眉头。
“别管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倒想问问你,房间里为什么有女人的味道?”
“还有你的被窝里,全都是女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