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镇海宁海两县欣欣向荣。无数的田地被开坑出来,种上各种各样的作物。
从前这里的人只会种麦子,产量的长势差。
而如今高粱,大豆,棉花,麦子都在种,而且杜猛还让人在缓坡的地方栽苹果,梨,大枣等果树。
当然这些树暂时还产生不了效益,但树下现在可以套种其他作物,并不会空置。
看着新开垦出来的数万亩良田,柴县令激动的又流起了眼泪。
“真好,真好!”作为农家出身的进士,他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说实话,看着这里变得这么好,我都想让家里人都过来这里生活了。
对了侯爷,您的家里人呢?也从来没听您说起过您的家里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族,毕竟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有父母家人的啊!
他不觉得自己问得冒昧。因为在他看来,家族是一个人的根本,与有荣焉是要的的。
杜猛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很久想不起那些所谓的家人了。
不过今天给柴县令提醒了,觉得自己似乎还真没法当他们不存在。
毕竟杜春华就要成亲了,自家这边的亲戚,似乎也不能不接触啊!
他跟柴县令巡视过新垦的土地之后,随后就回了侯府。
见了冯珂之后,他就迟疑地说出柴县令问他的话。“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做?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们的。”
冯珂笑了起来,“不想搭理也得搭理啊!那毕竟是你的亲爹娘和兄弟们,日后总要相见的。”
“想起来就烦!”杜猛很是苦恼。
冯珂就非常奇怪了。自己的那些公婆叔伯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竟然让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夫君,发愁到这个地步?
杜猛这个人,唯一的弱点就是怕麻烦!而那些人是原主的父母兄弟,又不能跟仇人一样打杀了去。
而你说要是完全不来往,自己倒是可以。但自己身后还有这些孩子们,总不能不为他们想。
冯珂想了想便笑着道:“这事我来处理,你呢就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就行。”
“如今田地春耕即将结束,那玻璃作坊也走上正轨了,要不咱们就回去一趟,你说好不好?”
“回去啊?”杜猛皱眉,“那这里怎么办?”
如今镇海县这边可以说是百废待兴,自己走了他们压不住怎么办?
“放心好了!”冯珂掩口笑道:“有卫校尉,有窦女婿,还有二千民兵,护住镇海是绰绰有余了。
一般的土匪强盗,不信他们敢来侵犯。至于说其他人,晾他们也不敢这么大胆。你这杜疯子的名头,可不是虚的。”
“哼,他们谁要是想找不自在那就来,我真是不想努力了呢!”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些世家有粮又有钱。他们要是没什么动作,自己也不好意思去灭门抢劫啊!
不然那随随便便一抢,可足抵他辛辛苦苦好几年。
既然决定了,那就组织一家人开会。
“回老家?”杜春华忍不住皱眉头,“没事回去做什么?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回去没得倒自己的胃口。”
青河虽然没说话,但板着的脸和抿着的嘴,也说明他的不悦。
小妹倒还好,却也没有说话。
冯珂笑了,“虽然是这样,但人家毕竟是正经长辈,总归是要见的。别的不说,我这进门三年了,也该见一见老人家的。
这次叫你们回来呢,是想把我们走了之后的事情安排一下。”
说罢她就拿眼看杜猛。杜猛点点头,“嗯,我不准备带你们回去,镇海这里是离不了人的。”
杜春华姐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杜猛沉声道:“如今镇海有两个重点,一个是新城码头,一个就是玻璃作坊。我说的重点,就是玻璃作坊。”
众人当然知道玻璃作坊的重要性。这可是整个镇海最赚钱的地方,说是银矿都不为过。
“我们的玻璃如今畅销海内,就连皇宫里,都对玻璃制品趋之若鹜。”
若不是杜猛实在太猛太莽了,宫里的内务府就敢把玻璃作为贡品,让镇海方面进贡。
实在是害怕杜猛再次发疯,才有人提议就给隆德帝直接否决了。
“如今盯着我们玻璃作坊的人一定多得很,明的暗的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保证玻璃作坊,尤其是几个老师傅的安全,这才是重中之重。”
“是!”几人全部正色应道。
“另外就是县衙!”杜猛提醒道:“如今我们每个月都给县衙缴税,这些银子虽然我们不放在眼里,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怕也是一笔巨款,也要谨防贼人会对县衙动手。”
窦承宣点点头,“杜叔放心,我会让人去加强防守的。”
“就是有一点,杜叔你们这次离开的时间,大概会有一次交易会,这个银子您看?”
杜猛点点头,“你们先收起来,咱们在码头的交易会下面建有银库,先存在里面就好,也方便你们及时调用。
我现在担心的就一点!”他伸出一根手指,看着众人说道:“去年我灭了海盗头子罗黑手,原本以为他们会伺机报复。
结果从去年到今年,竟然也没有行动,这事非常反常,就不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我担心,我要是一走,他们会不会趁虚而入,进攻我们的新城?”
许继业和窦承宣都是心里一凌,不由地互看一眼,心里骇然。
是啊!他们这段时间,真的没把海盗的事情放在心上。
要不是侯爷提醒,只怕人家打到家门口来,他们才能反应过来呢。
几人不由得后怕起来,暗暗怪自己考虑事情不全面。
“这样吧!你们先把我们要走的消息放出去。”杜猛想了想,对他们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敢不敢来!”
“是!”
“那爹你的意思,是要引蛇出洞么?”杜青河正色问道。
“不错!”杜猛点头,“不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只怕他们会一直心怀不轨。总要把他们打痛了打怕了,才能期起到震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