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手机,屏幕上的裂纹像一条嘲讽的细线,映照着我此刻的无力。
废弃码头,明天晚上十点…这几个字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我必须找到那个漏洞,必须在“世界树”吞噬太阳系之前!
我立刻联系了卢峰,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卢峰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静,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二天,我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但思绪却始终无法集中。
废弃码头,明天晚上十点…这个倒计时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我坐立不安。
下午,卢峰来到我的办公室,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
“林宇,这位是大卫,全球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 卢峰介绍道。
大卫朝我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大卫,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卢峰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们需要尽快找到防御网络中的漏洞。”
“我已经开始着手检测了,”大卫推了推眼镜,“但这个网络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需要一些时间。”
我焦急地问道:“需要多久?”
“不好说,”大卫皱了皱眉,“这个网络的设计非常巧妙,而且隐藏得很深,可能需要几天,甚至更久。”
几天?我心中一沉,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必须加快速度,”我语气坚定,“我们没有时间了!”
大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了他的设备,开始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设备运行的嗡嗡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废弃码头,明天晚上十点…这个时间节点像一个紧箍咒,越收越紧,让我快要窒息。
突然,大卫的脸色一变,猛地抬起头,说道:“有人在攻击防御网络!”
我心中一惊,难道是…
大卫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攻击强度很大,”大卫的语气凝重,“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紧紧地盯着屏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卫的操作让我有些不解,他没有试图阻止攻击,反而顺着攻击的轨迹追踪下去。
“你在干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我在找漏洞,”大卫头也不抬地回答,“对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攻击,说明他们知道我们在检测网络,他们是想掩盖漏洞的痕迹,但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找出漏洞的机会。”
他的话让我恍然大悟,这是一种反套路的操作,利用攻击者的行动来反追踪漏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攻击的强度越来越大,大卫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舒了一口气。
“找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我找到了那个漏洞!”
我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我准备欢呼的时候,大卫的脸色突然又变了,变得异常凝重。
“怎么了?”我心中一沉,预感到了不妙。
大卫指着屏幕上的一行代码,声音低沉地说:“这个漏洞…是一个陷阱…”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我…
“他们…他们一直在等着我们…”大卫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盯着屏幕上的代码,仿佛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报告!防御网络遭到大规模攻击!”
“该死!”我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废弃码头…明天晚上十点…我仿佛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看向卢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准备…反击…”
卢峰那句“准备…反击…”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荡开了涟漪,可潭水太深太冷,涟漪很快就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
反击?
拿什么反击?
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清,只知道他叫菲利普,像个幽灵一样潜伏在网络的深处,而我们,就像是被蛛网缠住的飞蛾。
大卫那张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纸。
他没理会卢峰的话,也没看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钉死在了那块该死的屏幕上。
他的手指头简直不是肉长的,像是某种精密机械的零件,在键盘上跳跃、敲击,发出密集得让人心慌的“哒哒”声。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滴落在键盘的缝隙里,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他没停,”大卫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攻击…还在加强。”
屏幕上的数据流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倾泻下来。
我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代码和图表,但也能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一些红色的警告标识像雨后春笋一样不断冒出来,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仿佛是敌人嚣张的嘲笑。
“他在掩盖,”大卫猛地一敲回车键,“他在试图抹掉我们刚刚找到的那个‘陷阱’漏洞的痕迹!他知道我们发现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
这感觉太糟糕了,就像是你在黑暗里摸索,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绳子,以为是救命稻草,结果绳子的另一头,握着的是那个想要你命的魔鬼。
他不仅知道你在抓绳子,甚至还在你抓住的那一刻,猛地往回拽!
“能…能保住我们找到的信息吗?”我声音都有点抖。
那个漏洞虽然是个陷阱,但它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是追踪菲利普、理解他意图的关键!
如果连这个都丢了,我们就真的成了睁眼瞎。
大卫没回答,只是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他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似乎在构筑某种临时的防火墙,或者是在转移数据。
但与此同时,代表攻击的红色信号越来越密集,像是一群嗜血的蚂蟥,死死地咬住他不放。
“妈的!” “有情况!网络安全中心呼叫!三号扇区出现大规模异常流量,疑似协同攻击!” 突然,办公室角落的内部通讯器炸响,一个带着浓重俄罗斯口音的女声闯了进来,急促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娜塔莎!
她是防御网络监控团队的。
卢峰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通讯器:“娜塔莎!报告情况!”
“攻击源非常分散,Ip地址全是伪装跳转,根本追不到头!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我们正在检测的区域来的!大卫!你那边怎么样?他们好像知道你在干什么!” 娜塔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焦急和惊恐。
大卫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对着通讯器吼道:“我知道!菲利普这个混蛋!他在用主攻掩护侧翼,想趁乱把我找到的东西毁掉!娜塔莎,给我顶住外围压力,至少五分钟!我需要时间把这鬼东西安全地弄出来!”
“五分钟?你在开玩笑吗大卫?他们简直像疯了一样!” 娜塔莎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警报声,“我尽量!”
通讯中断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大卫疯狂的键盘敲击声,还有我们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艰难。
废弃码头,晚上十点…那个该死的时间点像个幽灵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和眼前屏幕上的红色警告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我看着大卫,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椅背上,勾勒出嶙峋的肩胛骨。
他现在就像一个走钢丝的人,一边要躲避后面追来的猛兽,一边要护着怀里那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包裹,脚下还是万丈深渊。
这他妈的根本不是技术对抗,这是在玩命!
“他在试探…他在用不同的脚本和端口发起攻击…” 大卫突然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某个不断变化的区域,“不只是为了掩盖…他还想…他还想找到我们其他的防御节点!”
我和卢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骇。
菲利普这混蛋,太狡猾了!
他不仅要毁掉我们发现的线索,还要趁着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进一步渗透,找到更多的控制权限!
他不是在打一场遭遇战,他是在执行一个早就计划好的、层层递进的阴谋!
“他肯定还有后手,” 卢峰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走到大卫身后,双手按在他的椅背上,像是想传递一点力量过去,“大卫,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信息优先,其他的,我们来想办法。”
大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调出了一个新的窗口,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然后,他的手指再次舞动起来,比刚才更快,更决绝。
屏幕上,代表数据的绿色代码流开始朝着一个加密通道涌去。
“开始传输了…” 大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通道是单向加密的,理论上……”
他话还没说完,主屏幕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那些代表攻击的红色信号瞬间暴涨,像病毒一样疯狂蔓延,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
“不好!” 大卫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绕过了常规防御!直接攻击传输节点!”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大卫死死盯着屏幕,嘴唇翕动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景象,他猛地转过头,不是看我,而是看向卢峰,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他在…他在节点里留了后门…”
卢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抓住了大卫的胳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