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站在圣境的入口,如一道白光,照亮了山水之间。
刚刚从犬类破境成人类的艾伦,身上散发的自由不羁的气场深深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但,这毕竟是他奉师命,以跨境行走之资,度化的第一个灵魂。
这是无问和艾伦的初遇。
想到这里,无问和艾伦不禁同时笑出了声。这笑声也把他们,同时拉回了眼前的境界。
不知不觉,三人抬着棺木已经深入了哮天陵的腹地。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顶高而阔。洞壁上密密麻麻地,排着洞口。有的已被棺木填满,有的还空着。
仰望着洞壁,壮观而阴森,仿佛一张张大口,黑洞洞的,填不满的样子,就要把一切都吞噬下去。
突然,洞壁摇晃起来,地下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大大小小的石块,顺着洞壁滚落下来,砸在棺木上,碎碎的石子,四散飞去。
汪蓝生和艾伦无问奋力拨挡着石块,紧紧护住棺木。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棺木里一闪而逝,仿佛一道闪电,把棺木劈开裂缝。
“不要啊,”
蓝生本能地喊道,再看那棺木居然完好无损。
“你们看见了吗?”
他惊慌失措,回头问艾伦和无问。
艾伦缓缓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汪帅已经重生而去了。”
无问的话音刚落,三人肩头一轻,硕大的棺木,朝着其中一个洞口飞去,“咔嚓”一声,钻了进去,震得整个哮天陵地动山摇。
那棺木硕大,只卡进洞里半截儿,其余都悬在洞外,吊在半空中。
随即哮天陵里安静下来,好像刚刚的地震从来没有发生过。
艾伦和无问放眼望去,许多棺木都似这样有灵性般,吊在半空。两人不禁赞叹不已。这样高旷的洞壁,若不是鬼斧神工,是任谁都做不到的。
“好神奇啊!”
三个人不禁一阵赞叹。
不知不觉三日已过,汪蓝生守灵结束,汪帅已然重生而去。
在汪帅跃生门重生之时,艾伦和无问同样经历了一次犀利的洗礼。
艾伦和无问相顾无言,心照不宣。“好险,又预约了一次生命。”
阎千亩回到了马面阎府的时候,送别汪帅的人们还没回来。
偌大的阎府空空荡荡的。
大门四散敞开,园中园的影壁孤零零地立着,两边的回廊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一寸相思一寸灰,日日思念的家,竟然已荒凉至此。阎千亩的心,也跟着荒凉了。
“这世上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没去送他……”
阎千亩自言自语道。
“凭什么?”
心里不免愤愤不平。
按祖制,她是汪帅的大夫人,理应是走在送别队伍最前面的。
这也是阎千亩想不明白的地方,她不知道为什么同为品字界的府邸,同为拥有重生之资,为什么哮天汪府总是凌驾于阎府和孔府之上。
“为什么啊?”
阎千亩仰望着天空呐喊着。
天空无语,只是飘下丝丝冰冷的雨。
“为什么啊?”
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流过脸庞,混合着雨水,被风吹得飞散而去。
她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又沉又冷。凤冠霞帔被雨水浸透,更重了,歪在一旁。
阎千亩双腿一软,跪倒在雨水里。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护院老马从门外跑进来,扶起了雨水里的阎千亩。
“他走了……”
阎千亩双眸紧闭,喃喃地说道,像是在问老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走了,少帅和老常还有一个少年,护送老帅过了血月湖,我亲眼所见的……”
老马连忙应承。
“艾伦……”
阎千亩的声音低低的,滚在喉咙里。老马没听清楚:
“大小姐,你说什么?我送您回屋里吧……”
“没什么……他总算是走了……”
阎千亩笑了……
“人说老马识途,马叔,我想回家了……”
“回家,咱回家……”
老马连声说着,却没搞清楚阎千亩口里的家,指的是这马面阎府,还是那哮天汪府。
阎千亩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朝自己的闺房走,老马想上去扶她,被推开了。
哮天汪府的主帅薨没了,整个品字界都陷入了瘫痪,所有的人都貌似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
阎千亩忽然觉得可笑,一切看起来配合的那么完美,却总是让人觉得又那么的不对劲儿。
嫁出去的阎千亩,十年间第一次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切貌似都是从前的样子,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马叔,这里变了吗?”
阎千亩的神情恍惚起来,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家了。
“大小姐,怎么会变,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可都保持着您出嫁前的样子,老太婆可是每天都有精心的打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呢……”
老马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急着澄清。
“哦,马叔,有心了……”
阎千亩的心里一阵感动,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湿了眼眶。
“哦,大小姐,可不敢这么说,老帅吩咐下来的事,谁敢不从呢?”
老马有些惴惴不安地说。
“我爹死的时候,还有留下些别的话来吗?”
阎千亩又是一阵悲伤。
“老爷薨的有些突然,您是知道的,并没有留下什么话说呢……”
老马说着,抹了抹眼睛。
“那么……”阎千亩讶异地转头望向老马。
“是汪帅,大小姐,您入了哮天汪府成为大夫人,这里就归了汪府所有……”
老马陪着一万分的小心,虽然汪帅薨没了,可是听说那少帅汪蓝生,可是比老帅还狠上几十倍,谁敢造次呢。
“汪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