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蓝生和孔二公子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看着马面阎府短短几天,就恢复了从前的兴旺景象,两人的心里很是不舒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马面阎府的守护灵赵英俊,看明白了两人的心理障碍,不禁内心欣喜,品字界三足鼎立的局面,又稳了。
马婆婆的身体刚刚恢复,就马不停蹄地,联系了从前阎府当差的几户族人。
大家一听说阎大小姐回来,做马面阎府大当家主事,自然是欢欣鼓舞。不由分说,纷纷重新回归了老族府。
这些人虽说熟悉阎府规制,又是行家里手,做起事来顺风顺水,有条不紊,又大可以信任。但是毕竟人数有限,远远填不满这么大的府邸的各方面执事。
阎千亩心里明白,若是恢复马面阎府从前的盛名,越早越好。否则,夜长梦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阎府的内部衰落已久,只是还有老马,等一干老仆人的苦撑,一旦落魄的消息传出去,墙倒众人推,再想翻身,就难上加难了。
日前,艾伦昏迷不醒,阎府的实际困难又是如此,阎千亩不由得终日愁眉不展。
作为守护灵的赵英俊,看不下去了。他用闲散着的灵识,幻化成风,输入灵气,聚成了人的形状,做成了灵影人。
有了这些灵影人,填充到马面阎府的各个院子。人多了,热闹非凡,整个马面阎府的院子,看上去,生机勃勃,笑语欢歌。但是这样的人,只能看,不能用,只是养眼而已。
人是有了,财也该聚了。赵英俊吩咐马婆婆,把跨界行走艾伦在马面阎府休养的消息,张扬了出去。
马婆婆是马面阎府的老仆,又是品字界出了名的质朴宽厚。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不到半天功夫,品字界有头有脑的族府,纷纷提着礼品,驾着车,前来拜望跨界行走艾伦。
好在目前,府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迎来送往,应付那些前来拜访的各族势力。不过正好,借此机会,马面阎府复兴的消息,倒是随风转舵,传扬开去,越来越多的族众们,投奔到马面阎府的门下。
品字界的各族府,和东西街的老铺面的掌柜们,借着拜望跨界行走艾伦的名义,送上各式礼品,和马面阎府或修复,或攀附着关系。
一时间,马面阎府在品字界又大火了起来。
…………
艾伦闭着眼睛,躺在雕花大床上,牛头剪认主,睡在他的身边,隔着薄薄的纱帘,朦朦胧胧地,闪着血色的亮光。
“不知这几日,艾行走可曾醒来?”
汪蓝生关切地问。
“不曾醒来……”
阎千亩忧心忡忡地。
“艾行走落脚在阎府,辛苦了阎大小姐,是否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出来,毕竟都是品字界的大族,牛头孔府有求必应……”
孔二公子话锋一转,不知不觉中,想压阎千亩一头。
“少帅,孔二公子,不必挂怀,我会照顾好艾行走的……”
阎千亩知道二位品字界的大府邸,来者不善,却也要小心应付着。
“蓝生此番前来,是接艾行走回府修养的……”
汪蓝生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紧了艾伦身边的牛头剪。那神器仿佛有灵气,睡在艾伦的身边,不像是个武器,倒像是个婴孩,靠在母亲的怀里,睡的安静又祥和。让汪蓝生不免心生嫉妒。
“当初,哮天汪府才是跨界行走的落脚处,艾行走此番跨界到品字界,若在外面养病,未免照顾不周,传出去,可是会影响整个品字界的声誉的,阎大小姐也是出身在品字界的名府邸里,要顾全大局嘛。”
汪蓝生说着,探身向前,查看艾伦的病情,那眼神却牢牢盯紧了牛头剪。
“阎府虽品阶不高,可也是世袭重生之资的府邸,也时常有跨界行走在敝府落脚,艾行走尚在病中,不宜出门,少帅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
阎千亩知道汪蓝生此番亲自前来,必有其他目的,却没想到他是冲着艾伦而来,当即,义正言辞地回绝了他。
“阎千亩,阎大小姐,应该对自己府邸的实力,心里有点儿数,别耍你的大小姐脾气,你这样子固执,会害了艾行走,到时候,马面阎府,可就成了整个圣境的罪人了,你可曾想过,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汪蓝生脸色一沉,正义凛然间,不免夹杂着气急败坏。
“少帅这是吓唬谁呢?这品字界也有你这么张狂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阎千亩被直呼其名,恼羞成怒。
“我这么年轻,凭什么要知道天高地厚?倒是你,一把年纪争强好胜,也不怕马面阎府毁在你的手里。”
汪蓝生一向牙尖嘴利,岂肯给阎千亩捅刀子的机会。
“……你……”
阎千亩气得满面通红,眼睛快要冒出火来。马面阎府的守护灵赵英俊却并没有出手抑制。
孔二公子冷眼旁观着,二人的火气太大,整个房子都快烧起来了。决定在这火烧火燎的时候,再加点油。
“艾行走在汪府还好好的,回到了品字界,就来了一趟阎府,如今躺在这里竟然人事不知,阎大小姐可否给个解释呢?”
孔二公子自知带不走艾伦,却更不希望汪蓝生带他去汪府。留在阎府,又恐与阎千亩日久生情,不免心生罅隙。她知道,艾伦是不属于牛头孔府的客人,不如把这一池的春水搅浑。让他们两府相争,再做打算。
阎千亩转头望向孔二公子,又看了看汪蓝生,竟不知如何是好。
汪蓝生何等聪明,他邀请艾伦是假,觊觎牛头剪是真。
阎千亩语迟之际,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嘴角一牵,冷笑一声:
“常叔,接艾行走,回府!”
无问尾随在众人之后,进了艾伦的房间。他一眼望去,就看穿了马面阎府的灵影人。
“又是你造的孽?”
他用腹语问艾伦,艾伦的双眼紧闭,没有一丝反应。无问心里一惊,突然心脏如割裂般痛起来。
“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马面阎府的根雕图腾发出撕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