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出现长时间的沉默。
郝司南奇怪，“爸，你怎么不说话？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这时，话筒传出女人疑惑的声音。
“司南，你说的陆锦瑟是谁？她有什么胎记？”
坏了！
郝司南心脏都是一蹦。
大意了。
电话是妈妈接的。
没办法。
“妈，陆锦瑟是我朋友。”郝司南只能这么掩饰。
袁淑芳还是不理解，“你朋友身上有胎记，为什么打电话告诉你爸呢？”
郝司南继续糊弄。
“因为我和我爸关系好，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就想和他分享，这个女孩痣的形状很奇特，妈，我爸呢？”
电话不能白打。
袁淑芳看了一眼看报纸的郝鹏飞，“他在旁边呢。”
郝司南说，“妈，你让我爸接电话吧。”
“老郝，司南找你。”
袁淑芳冷着脸把电话递给身边的郝鹏飞。
他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喂？”
“爸……”
郝司南刚说一个字。
“司南啊，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什么时候回帝都？”
郝鹏飞把话题带走了。
“爸，我明天就回去，这边的事情办完了，二舅奶奶的远房侄子回来照顾她，我现正在云城的婚礼上呢。”
郝司南寥寥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
“好。”
郝鹏飞电话挂断。
“老郝，陆锦瑟这个女孩子是谁？你也认识吗？”
袁淑芳心生警觉。
“我不认识，司南不是说了吗？是他的朋友，老李还要找我喝茶呢，我走了。”
郝鹏飞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客厅，激动的眼含泪花。
太好了，他的女儿终于找到了。
——**——
笑声，歌声，欢乐不断的婚礼现场，氛围热烈。
满堂喧嚣过后。
送走客人，送走娘家人，陆锦瑟坐上婚车和顾家人回到顾家。
钱秀娟刚进家门就提醒。
“云城、锦瑟，你们快回楼上房间休息吧，结婚最累了，尤其是锦瑟，穿着高跟鞋，走了那么多的路。”
陆锦瑟微笑，“没事，我不累，陪家人聊会儿天，大哥、大嫂还有海波都来了。”
结婚一百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嘟噜了？
“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陪，待一会就回家了，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你们上楼休息吧。”
顾云川贴心的说。
顾望山也说，“是啊，锦瑟，一家人不用客气。”
“好吧，大哥大嫂，以后再聊。”
陆锦瑟转身刚要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弟妹，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上去欣赏欣赏新房吗？”
嗯？
她回头，原来说话是云城的大嫂白杨，嘴角笑意延伸，“大嫂，当然可以了 。”
顾云川发声劝阻，“白杨，新房以后再看吧？弟妹结婚挺累的。”
“云川，我看一眼就下来，不会影响他们休息的。”
白杨语气温柔却坚持。
钱秀娟看看丈夫顾望山，都没说话。
顾云城打破僵持，说，“大哥，没事，什么影响也没有，大嫂，走吧。”
他先上楼了。
“大嫂……”
陆锦瑟想要牵她的手。
白杨却在低头整理着根本不需要整理的白色连衣裙的裙摆……
她心里一沉。
“走吧。”
陆锦瑟先走了。
……
白杨站在新房门口，身形出现肉眼不可见的僵直……嘴角不自觉的抿成一条直线。
阳光满屋，窗明几净。
刚打过蜡的红木地板，大红色窗帘，大红色床单。
龙凤呈祥的缎面被褥，洁白的墙壁。
款式流行的白色衣柜，还有漂亮的梳妆台……
双人床，都是新的。
婚房漂亮、温馨又喜庆。
陆锦瑟在门里邀请，“大嫂，进来看吧？”
白杨笑容牵强，原本湖面般平静的目光多了几分酸涩。
“不进去了，在外面看一眼就行，新房很漂亮，你们今天忙累了，快休息吧，我下楼了。”
她刚转过身，笑容就消失了，额头刘海处青筋隐现。
心中怒火交织。
太明显，婆婆做的太明显了。
顾家兄弟俩，无论彩礼，还是婚房，相差的太悬殊。
……
顾云城关上房门……
陆锦瑟有点担心。
“云城，白杨看见新房的脸色有点不对呢，她下楼不会和婆婆闹矛盾吧？”
虽然白杨掩饰了，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有爸在，大嫂不敢。”
顾云城摘下头上的军帽，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他结婚穿的是军装和皮鞋。
因为有部队领导参加婚礼，穿军装是对上级领导和嘉宾的最大尊重。
陆锦瑟在门口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
她捕捉到重要信息。
“如果爸不在家，大嫂就会闹吗？为什么闹？”
顾云城脱下军装外套，露出干净白色衬衫，硬朗的面部线条增添了几分儒雅。
“大哥六九年结婚的，那时候彩礼标准比现在低，刚才又看见我们的新房，大嫂心里应该会不平衡吧。”
陆锦瑟坐在床边，放松脚丫子，今天穿的白色高跟鞋比平时的鞋跟高一些，脚底板有点疼。
“六九年彩礼标准是什么？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顾云城推开窗户，一阵风吹过来，吹不走心头的燥热……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我听妈说，彩礼是三十六条腿，衣橱、柜子、桌子、四把椅子，还有一张床。”
陆锦瑟听了咋舌，“隔着一个年代，彩礼标准相差确实有点多。”
“但也没办法，时代不一样，那时候百姓条件就这样，而且这些腿还是当时老百姓的半年工资呢。 ”
顾云城走回床边，躺在床上，放松两条大长腿，看着这具被紧身旗袍勾勒出的窈窕身姿，喉结滚动……
“你累吗？”
“还行。”
陆锦瑟又问，“大嫂这个人讲道理吗？”
白杨是她唯一的妯娌，要多了解了解。
顾云城闭上眼睛，“白杨有一点知识分子的清高。”
清高？
清高是讲理，还是不讲理呢？
陆锦瑟从遇到顾云城到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顾家其他成员的情况不太了解。
她虽然来过几次顾家，但一次没见过白杨，今天在婚礼上第一回见面，第一天认识。
陆锦瑟觉得有点所答非所问，她歪歪脑袋。
“大嫂的职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