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茶话音刚落,老兵的拳头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乐茶面门而来。
可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乐茶身形一沉,右手如柳叶般轻巧一拨,竟将那股蛮力引偏。他的身体顺势旋转进老兵敞开的怀中,左肘如铁锤般砸在老兵的太阳穴上,头盔发出沉闷的“咚”一响。
老兵踉跄半步,还没站稳,乐茶已借力反向旋身,右手背拳如鞭子般甩出,狠狠抽在他另一侧脑袋上。
“咚!”
这一下力道不重,却精准得令人心惊。乐茶后撤两步,身体旋转后侧向老兵。双手一前一后展开,掌心微凹,如鸿雁展翅般轻盈而沉稳——正是八卦掌的标志性动作:“鸿雁出群”。
“请。”他平静地说道。
老兵甩了甩发懵的脑袋,眼中怒火更盛。他啐了一口唾沫,低吼一声,左拳再次挥出,这次直奔乐茶胸口。
乐茶不慌不忙,左手如游鱼般贴住老兵拳锋,轻轻一引,右手同时向外一抹,卸去力道的同时,身体微微下蹲,右拳如重锤般蓄力于腰间。
“搬—拦—锤!”
他低喝一声,右拳自下而上猛然轰出,正中老兵腹部。
“呃——!”老兵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可还没等他后退,乐茶已闪电般扣住他的左臂,猛地往回一拽。老兵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而乐茶的双掌早已如蝴蝶振翅般向上托起——
“白猿献果!”
“砰!”
这一掌精准地击中老兵下巴,他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重重摔在泥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四周鸦雀无声。
乐茶缓缓收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躺在地上的老兵:“现在,战壕能按我说的挖了吗?”
士兵们呆立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乐茶弯腰伸手,一把将躺在地上的老兵拽了起来,替他拍了拍沾满泥浆的后背。
“现在,战壕能按我说的挖了吗?”乐茶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打斗只是寻常热身。
老兵揉着发麻的下巴,眼中那股不服气的劲儿终于散了。他重重地点头:“行!听你的!”
这时,黄星耀扛着一捆木桩路过,看到这一幕,咧嘴一笑:“哟,乐茶,又动手打人了?”
“闹着玩而已。”乐茶伸了伸懒腰,“真下死手,这会儿他该在医疗帐篷里哼哼了。”
老兵闻言,脸色变了变,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朝士兵们挥了挥手:“都愣着干什么?按他说的挖!”
接下来的几天,乐茶成了防线上的“工事总指挥”。他拿着炭笔在羊皮地图上勾画,哪里需要深挖,哪里要设置坑道,哪里要布置哨所,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士兵们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符号,但没人再敢质疑。
“木头都削成一头尖的!”乐茶指挥着工匠们,“扎成锥体,尖头朝外,间距要密!”他又让人砍来晒干的荆棘,编成网状缠绕在木锥之间,形成了一道道带刺的死亡防线。
几天后,齐格飞防线前两公里的荒野彻底变了样。三道纵深防御区依次排开,每个区域都由三层木锥荆棘网和三层蜿蜒的战壕组成。战壕不再是简单的直线,而是像蛇一样扭曲盘旋,每隔一段就设有暗洞和拐角,既能分散冲击,又能形成交叉火力点。
士兵们站在完工的防御工事上,望着这片陌生的战场,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就连那个被乐茶打趴下的老兵,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奇怪的布置,确实比他们以前挖的直来直去的战壕要靠谱得多。
防线上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西陵星火小队和士兵们渐渐熟络起来。这天午休时,几个年轻士兵围着熊智贤,好奇地打量他腰间挂着的黑色金属物件。
“这铁管子真能杀敌?”一个满脸雀斑的士兵伸手想摸,被熊智贤笑着拍开。
“这叫mK18,突击步枪。”熊智贤拍了拍枪身,金属发出清脆的响声,“使用5.56x45mm弹药……”
“突击?步枪?”士兵们面面相觑。一个络腮胡老兵挠着头:“俺知道突击是冲锋,步兵是走路打仗的,长枪是戳人的……可你这铁管子算哪门子‘突击步枪’?”
熊智贤正要解释,黄星耀插嘴道:“就是能突突突连发的长枪!”
黄星耀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AR57,“这玩意一梭子能放倒七八个敌人!”
士兵们哄笑起来,显然把这当成了玩笑话。
“得了吧!”一个老兵摆摆手,“你们这些冒险者就爱吹牛!要真有这么厉害,早被国王请去当御用护卫了!”
熊智贤无奈地耸耸肩,和队友交换了个眼神。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世界,枪械的概念确实难以解释清楚。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几天。西陵星火小队每天巡视着防线,却始终没见到登记处提到的那支更早抵达的冒险者队伍。
“他们比我们先到一周。”乐茶站在新建的了望塔上,远眺荒原,“按理说早该和我们结识了。”
简风文擦拭着狙击枪枪管,突然开口:“我打听过了,那支队伍叫‘灰狼之牙’,c级。”
“c级?”黄星耀惊讶道,“那更应该积极表现才对啊。”
夏无言调整着无人机镜头:“更奇怪的是,我问过的士兵都说没见过他们。”
熊智贤啃着干面包,含糊不清地说:“说不定人家嫌这儿太苦,偷偷溜了……”
“不对劲……”乐茶眯起眼睛,“这几天天上的鸟儿明显少了许多……”
暮色中,几只乌鸦在防线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平静的表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蠢蠢欲动。
几天后……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齐格飞防线的城墙,士兵们正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难得的平静。熊智贤蹲在火堆边,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黄星耀则和几个年轻士兵比赛掰手腕,引来一阵阵起哄声。
“喂,你们说,那些魔兽是不是被咱们的防御工事吓破胆了?”一个士兵嚼着干粮,含糊不清地说道,“这都多少天了,连根毛都没见着。”
“别乌鸦嘴!”老兵瞪了他一眼,“魔兽不来是好事,你还盼着它们来?”
乐茶靠在了望塔的木栏上,目光扫过远处的森林。树影在暮色中摇曳,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可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是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