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虎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周围修为稍低的蛮族和妖族耳鼻溢血。
他双腿猛地蹬地,脚下坚硬的岩石瞬间炸开一个深坑,庞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悍然冲向沈云!
他手中那柄门板大小的狰狞战锤,此刻被浓郁的血色灵气和阵法之力包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虎王双手横握锤柄,借助前冲的恐怖势能,朝着沈云拦腰横扫而来!战锤所过之处,空气被极度压缩,发出凄厉无比的音爆之声,甚至带起了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威力骇人至极!
沈云脸色剧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击所蕴含的力量,远超之前!
仓促之间,他体内灵气疯狂运转,双掌猛地向前平推,一道厚实凝练、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墙瞬间在他身前升起,试图阻挡。
然而——
“轰咔!”
那凝聚了沈云不少灵力的火墙,在狂暴的战锤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息的时间,便轰然爆碎,化作漫天四散的火星!
战锤去势不减,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已然临身!
躲闪已来不及!沈云只能猛地吸气,将全身灵气疯狂灌注于双臂之上,双臂交叉,肌肉紧绷如铁,硬生生架在身前,选择了最凶险的硬抗!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太古神山撞击大地的巨响爆发开来!
沈云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巨力,如同九天银河倾泻,狠狠砸在了他的双臂之上!
护体灵气瞬间溃散,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地传入他自己耳中。剧痛尚未完全传递到大脑,他的身体便已不受控制地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激射倒飞而出!
他的身体如同一颗失控的陨石,狠狠地撞入后方混战的人群之中。
无论是狂暴的妖族还是勇猛的蛮族战士,但凡被其撞到,无不筋断骨折,惨叫着被撞飞出去。
一些修为低微的蛮族年轻战士和低阶妖族,更是直接被这恐怖的冲击力撞得身体爆碎,当场毙命!
沈云的身体一路不知道撞断了多少棵参天古树,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最终才在一片狼藉的树林边缘,重重地砸落在地,激起漫天烟尘。
“噗——”
刚一落地,沈云便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他艰难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臂,只见双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双臂之上的皮肤血肉,更是因为承受了远超极限的力量而大面积崩裂,鲜血如同泉涌,瞬间将他的衣袖染红浸透,滴落在地,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沈云强忍着钻心的剧痛和体内翻江倒海般的气血,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凝重。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还能与自己打得旗鼓相当的虎王,在激发了那诡异的阵法之后,实力竟然暴涨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刚才那一击的力量,刚猛、霸道、纯粹,远超天命帝境的范畴,给他感觉,此刻的虎王,其实力恐怕已经无限接近,甚至暂时拥有了无上帝境的恐怖战力!
沈云强忍着双臂传来的钻心剧痛和体内翻腾的气血,迅速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自己精心炼制的、散发着浓郁药香和清凉气息的疗伤灵丹,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而精纯的药力,迅速流向四肢百骸,尤其是受损最严重的双臂。
剧烈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翻涌的气血也渐渐平复,他那苍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立刻抬头望向战场局势。
只见半空之中,戒空大师已然与狂暴化的虎王激战在一起。
戒空显然是为了避免两人交手的余波波及下方混战的人群,特意将战场拉到了高空。
金色的佛门罡气与猩红的妖力不断碰撞、交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响,如同阵阵惊雷在万妖谷上空炸响。
每一次对轰,都引得空间微微震荡,气浪翻滚。戒空虽处于守势,凭借精妙的佛门神通和坚固的金身勉强周旋,但明显能看出,在阵法加持下力量暴涨的虎王,已然占据了上风,攻势如同狂风暴雨,竟逼得戒空不断后退。
而在地面上,情况更是岌岌可危。
那三名圣境巅峰的妖王,在血煞冲天阵的影响下,双眼赤红如血,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不顾自身损伤,如同三台失控的杀戮机器,在蛮族战阵中横冲直撞。
它们的力量、速度和防御都得到了惊人的提升,原本能与它们抗衡的蛮族圣境长老们,此刻竟被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已有数位蛮族圣境强者在它们悍不畏死的疯狂攻击下身受重伤,浑身浴血,若非同伴拼死救援,恐怕已然陨落。
照此下去,蛮族的防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撕开,届时,大量的蛮族战士将如同待宰的羔羊,暴露在这些疯狂妖王的屠戮之下。
沈云眼神一凛,心中立刻有了决断。必须优先解决掉这三头圣境妖王,稳定住地面的战局!否则,蛮族战士的伤亡将无法估量,整个联军甚至有溃败的风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尚未完全平复的气血和双臂传来的阵阵刺痛,将灵力更多地灌注于双腿。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不再理会高空的帝境之战,而是如同利箭般射向那三头正在蛮族阵中肆虐的圣境妖王!
与此同时,在万妖谷深处那片幽静的湖泊底部,却是另一番景象。
徐龙象凭借着额头上愈发灼热的传承印记指引,不断下潜,终于抵达了光线难以企及的湖底。
四周一片昏暗,水压巨大,只有一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水草和奇异矿石提供着些许照明。
就在这幽暗的湖底,一块巨大无比、表面覆盖着厚厚淤泥与水垢的石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便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