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一直那个需要他保护、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妹妹，突然之间心里装进了另一个男人，甚至因为这个男人而对自己这个哥哥冷淡疏远，这种巨大的落差和失落感让他一时根本无法接受，下意识地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洪涛。
“你难道还指望灵儿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只围着你这个哥哥转不成？”
墨雨自然明白火羽这种近乎“护食”的复杂心理，一针见血地反问道。
“在我身边一辈子又如何？我又不是照顾不了她！”
火羽嘴硬地反驳，但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他心中何尝不明白墨雨说的是对的，妹妹终究会长大，会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和情感归宿，只是这份转变来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心里堵得慌。
“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墨雨冷静地分析道，目光投向走在最前方，正与火荣、墨重两位族长平静交谈的洪涛，“我看洪涛那副样子，似乎完全还没察觉到灵儿的小心思。不过，我倒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为何？”火羽依旧皱着眉头，无法理解。
“你呀，还真是一遇到关于灵儿的事情，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墨雨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一下火羽的额头，“这不恰恰说明了洪涛此人心思纯正，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歪念头吗？很显然，他对男女之情恐怕也是一张白纸，懵懂得很。这对于灵儿来说，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至少，这样的洪涛不会用那些虚情假意的花言巧语去刻意哄骗、招惹灵儿。无论他们二人最后能否有结果，至少过程是真诚的，洪涛的为人也决定了即便他无法回应灵儿的感情，也绝不会去故意伤害她。这难道不比你担心她遇上那些油嘴滑舌的浪荡子要强得多吗？”
听到墨雨这番抽丝剥茧、合情合理的解释，火羽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眼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想，似乎……确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墨雨继续引导着火羽的思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和洪涛相识最早，一路同行，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的人品、心性究竟如何？”
火羽闻言，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虽然心里还有点别扭，但还是客观地评价道：
“他待人真诚和善，重情重义，绝非奸猾之辈。但面对敌人和原则问题，却也杀伐果断，绝不会心慈手软，极有担当。从他的言行举止、见识气度来看，他所出身的宗门也必定极为不凡，否则绝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心性、天赋与毅力俱佳的弟子。”
墨雨对于火羽这番中肯的评价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也与她观察和感受到的完全一致。
“所以，这样一个人，如果灵儿真的能与他相互倾心，走到一起，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起码，和洪涛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灵儿会受到欺负或委屈，不是吗？”
火羽沉默了片刻，最终也不得不承认墨雨说得有道理。
他能感受到洪涛骨子里的那份重情重义和责任感，如果妹妹真的能与这样的人相伴，确实远比嫁给族中那些眼高于顶或是不知底细的人要让他放心得多。
“呼——”
火羽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的郁结和那点莫名的“醋意”都吐了出去，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和坚定。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对着墨雨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目光再次投向跟在父亲身后，却仍忍不住偷偷扭头去看洪涛背影的火灵儿。
作为哥哥，他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希望妹妹能幸福快乐吗？如果洪涛能给她带来幸福，那他理应祝福，而不是阻挠。
大半个时辰后，庞大的队伍抵达了西方白虎圣山。
与玄武圣山圣山的沉稳厚重、朱雀圣山的炽热奔腾不同，白虎圣山通体呈现出一种冷硬的灰白色调，山势陡峭嶙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锐利而肃杀的兵戈之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凛然。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坐落在山前的一片巨大无比的平台。平台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灰白色金属铸就，上面布满了各种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早已干涸发黑的印记，散发出古老而血腥的气息——这分明是一处经历了无数战斗的巨型擂台！
白虎族长金震岳面无表情，一步步缓缓走上擂台中央，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洪涛身上。
“此地，便是我白虎一族的考验之地。”
他的声音冰冷而强硬，不带丝毫感情，“我族的考验很简单，无需那些花哨繁琐的程序。”
他微微停顿，抬手指向一直闭目养神、静立于擂台一侧的金元霸。
“规则只有一个：登上擂台，打败我的儿子，金元霸！只要你能胜了他，便算你通过我白虎一族的考验！”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议论之声四起！
“什么？直接挑战金元霸？”
“这…这怎么可能！金元霸可是圣境修为！”
“这考验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就连墨重和原本心情不错的火荣，此刻也都瞬间皱紧了眉头，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怒意，看向擂台中央的金震岳。
这哪里是什么考验，分明是借机刁难，甚至是想彻底废掉或者……除掉洪涛！
“金族长！”
火荣族长率先按捺不住，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意，直接开口质问道，“你这样做，是否有失公允？洪涛如今只是分神境修为，而你让元霸贤侄以圣境实力与他对战，这其中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无论如何洪涛都不可能取胜吧？这岂是考验，分明是强人所难！”
他的质问也道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境界的差距，尤其是分神境与圣境之间这道巨大的鸿沟，绝非简单的勇气或意志所能弥补，那是实力层次和能量本质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