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痕袖袍轻振,一道无形威压笼罩全场,嘈杂声戛然而止。
“此劫非比寻常。”
他指尖划过扶手,在桌案上留下五道剑痕,“需集全州之力,方能应对。”
话音方落,殿内温度骤降。众人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掌:
“我认为,有必要将东极州所有修炼资源倾斜到我们这些顶级势力和那些一流势力之中,我建议,所有二流三流势力,交出你们的修炼资源,让我们这十五个势力尽快提升实力,来应对这场劫难。”
“萧庄主!”
一位二流宗主拍案而起,案几却在触及威压的瞬间化为齑粉,“你这是要绝我等势力的修道根基!”
云清瑶冰魄玉簪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她眸光如电射向萧玉痕:
“此事,我飘渺仙宫未曾听闻,为何萧庄主之前没有和我等商议?”
在场之人皆是议论纷纷。
“肃静!”
萧玉痕一声轻喝,整座大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众人喉头一紧,竟发不出半点声响。
“本座理解诸位顾虑。”
他指尖轻抚腰间佩剑剑柄,声音突然转柔,“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总要有人...为东极州保留希望的火种。”
“好一个火种!”
突然一声冷笑刺破威压。叶凡面前的榆木桌轰然炸裂,木屑纷飞中他长身而立:
“敢问萧庄主——”
碎木在他脚下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凭什么你莲花剑庄就是火种,我等就只能当那铺路的尸骨?”
大殿死寂。
“呵~”
一声酥骨媚笑突然响起,天心儿绛纱轻扬,腕间金铃发出蛊惑人心的脆响。殿内男性修士顿时眼神涣散,喉结滚动,如同被勾了魂般直勾勾盯着她曼妙身姿。
“区区三流势力,”她红唇微启,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也配在此犬吠?”
“天心儿!”
云清瑶冰魄玉簪骤然迸发清辉,一道寒意席卷大殿。众人如遭冰水浇头,纷纷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几个定力稍差的修士,更是狼狈地擦拭着嘴角涎水。
“要发浪,滚回合欢宗去。”
云清瑶眸中寒星点点,周身三丈内凝结出细碎冰晶。
“叶宗主此言,甚合我意。”
夏侯严豁然起身,浩然正气在大殿内回荡,引得那些二三流势力的修士纷纷击掌喝彩。
詹台明双臂猛挥衣袖,随后背在身后:
“东极州生灵数以亿计,萧庄主莫非要让这芸芸众生,都成了供养诸位的薪柴?”
他话音未落,末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位三流宗主已经红着眼眶站起,他们身后,更多修士正一个接一个地挺直了脊梁。
“荒谬!”
一声沙哑的厉喝突然炸响。枯墓派掌门血荣霍然起身,黑袍上暗红的血纹如同活物般蠕动。他阴鸷的目光狠狠刺向叶凡和夏侯严:
“萧庄主殚精竭虑为东极州留火种,尔等却在此大放厥词?”
袖中骨爪若隐若现,显然记恨着血枯子修为被废之仇——毕竟飘渺仙宫他惹不起,但这天玄宗和霸体宗...
“血掌门所言极是。”
另一侧,真龙殿主琉龙缓缓站起,腰间白玉龙纹玉佩迸发出刺目金芒。他朝着萧玉痕拱手一礼: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萧庄主高瞻远瞩,我等自当鼎力支持。”
殿内气氛骤然分裂,各方修士或站或立,隐隐形成两大阵营。
“此议,有伤天和。”
天算老人缓缓起身,手中龟甲猛然开裂,他的嘴角也流出一缕鲜血。血荣和琉龙二人当即噤声落座,不敢有半分迟疑。
老迈的手指划过龟甲,那龟甲上的裂纹似乎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图案:
“老朽刚才以寿元卜问苍天,此次大劫的破局关键...”
他目光似有意若无意地掠过末席,“恰在这些二三流宗门之中。”
听到天算的话,在场众人无不色变。即便最狂傲的萧玉痕,此刻也不敢质疑这东极州第一神算的预言。
夏侯严目光灼灼地盯着天算,声音低沉而迫切:
“天算,可否直言相告,究竟谁是这破局之人?”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只要知道是谁,我等必倾尽全力辅佐,定能渡过此劫。”
天算苍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龟甲上的裂纹,烛火在他浑浊的眸中跳动。
“天机不可泄露。”
他缓缓摇头,龟甲突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若老朽道破,那变数便会如野马脱缰,再也掌控不住了。”
话音未落,案上铜灯忽明忽灭。龟甲传来彻底崩裂的清脆声响,众人呼吸为之一窒。
“天算,你既说结局会因你的告知而改变,难道就不会因其他变数再生变故?依本座之见,东极州资源交由我们几方势力共同处置方为上策。”
萧玉痕眸中精光一闪,言辞间暗藏机锋。
“呵,萧庄主何必惺惺作态?”
叶凡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冷笑道,“这般处心积虑,不过是想独吞资源罢了。”
“放肆!”
萧玉痕还未说话,天心儿便霍然起身,圣境威压如潮水般倾泻而下,“东极州谁人不敬萧庄主高义?岂容你这等蝼蚁妄加诋毁!”
叶凡身形微晃,喉间腥甜上涌,一缕殷红已顺着下颌蜿蜒而下。
“天心儿,堂堂合欢宗一宗之主,五方顶级势力之一,欺负一个小娃娃,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云清瑶凤眸微凝,语气中透着寒意。
她素来厌恶合欢宗那等放浪形骸的修炼之道,更遑论对方竟对叶凡出手。旁人或许不知,但她清楚记得叶凡赠予飘渺仙宫的那块灵气原石。
话音未落,云清瑶周身灵力翻涌,磅礴威压如潮水般倾泻而出,瞬间击溃天心儿的气场。修为本就高出一筹的她此番毫不留情,竟将天心儿震得连退数步,绣鞋在地面划出两道浅痕。
“云清瑶!”
天心儿稳住身形,眼中媚意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刺骨寒意,“莫要欺人太甚!”
“不服?”
云清瑶广袖轻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不介意现在与你过过招,定让你心服口服。”
她眸光如霜,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这份睥睨之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