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塞在旁边为加西亚解围,他褪下手腕上的手表,“是依靠定向发送无线电信号来实现的。就如这块手表,中心点就是航母,它向四周的12个方位发送不同的无线电信号,远处的飞机通过接收到的具体信号来逆推母舰的位置,这样不断调整航向,最终与母舰汇合。”
丁芸听明白了,她点点头,接着问,“你们美国人是这么做的,日军也是这样定位的?”
这个问题斯宾塞也不清楚,他耸耸肩,“我不知道。”
“不太一样。”杨山笑着把话接了过来,“日军飞机上有一种圆环天线,有点像咱们常见的团扇,就竖立在驾驶舱的后上方,圆环可以以扇柄为轴360度旋转。日军飞行员通过旋转天线来调节接收母舰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强弱,当扇面正对着母舰方向的时候,信号是最强的。通过这个方法,飞行员就知道了母舰的大概方位。”
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都是杨山前世泡军事论坛学到的。
“杨生对军事问题也感兴趣?”斯宾塞神色不变的问道。
得!这位的签证官角色上线了。
杨山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个技术问题挺好理解的,一说就懂。”任韦黎显然也听懂了,“不过电影中的那个自动密码破译机太神奇了,那时候用的都是电子管吧,实在不理解美国人是怎么做到的。”
“噗嗤!”黄冠凌笑了,“呵呵,那台机器的原理我懂,就是个输入输出的机械装置,和电子管无关,也和解密过程无关,它只是用来执行解密过程的机器。”
我勒个去,原来在座人中隐藏个“专家”啊,这都懂!
“那你快说说!”火大少急着催促,这种探秘性质的八卦类知识很是让他好奇。
“一种过时的加密技术而已。就和20多年前德国人用的恩尼格玛密码机类似......,”黄冠凌开始显摆她的知识储备。
在二战时期,主流的加密方式都是采用字母的对应替换,比如信息中的A替换成d,b替换成Z,这就需要对应码表。
不过单一的对应码表太容易破译了,所以对应码表越用越多,比如第一个字母在A码表中找对应字母,第二个字母在b码表中找对应字母,第三个......,这样一来破译的难度就直线上升了。但是当数学家上场后,他们使用统计和概率这些数学工具依然能把这些密码破译出来。
后来,加密的人就想,能不能每一个字母都使用不同的对应码表,让这些数学家全部玩儿蛋去。
就这样,恩尼格玛加密机出现了。
恩尼格玛机原理上依然是字母的对应替换,首先他通过电路系统把给每一个输入字母套了7层码表,也就是说输入A,在第一个码表中查出对应的是b,然后再去第二个码表里找b的对应字母,如此类推......。
之后为了加大复杂度,又设置了两层替换关系,比如A与Z的互相替换。
最后也是最核心的部分就是他有一套转子系统,里边包含了3个相互联动的转子,当操作人每输入一个字母的时候,转子就会产生旋转,连带着把之前提到的那7层码表中的字母对应关系也更改了,在真正意义上实现了每个字母都有一套单独的对应码表。简单的说,即使你输入的是个连续的字母A,输出结果看上去也是一串乱码,看不出任何的规律。
最最神奇的是,这台机器是个加密、解密一体机。加密的人设置好密钥,把词句输入进去,输出的是一串乱码,而解密的人用同样的机器,调整成同样的密钥,把那串乱码输入进去,输出的就是正常的词句。这种加密和解密的效率高得可怕。
所谓的秘钥也非常简单,就是那套转子系统中每个联动转子的位置,用三个字母就能表述清楚。
可以说,发明恩尼格玛机的人,基本上是把机械式的加密方法玩上了新高度,让无数的数学家在它面前败下阵来。因为使用这台机器的输入一样的信息,获得的输出结果会有上亿种,除非掌握密钥和机器的内部结构关系,否则在20多年前几乎是不可破译的。
嗯,在机械时代几乎是不可破译的,但70年代已经是电子时代了,虽然破译起来很有难度,但也仅仅是有难度。
黄冠凌得意洋洋的把恩尼格玛机的原理说了个通透,然后又解释了一下电影中的那台解密机器,“日本人的加密方法和德国人的大同小异,都是采用特定规律的字符复式替换的方式,相比起来,日本人玩的那套比起德国人的更容易破译。只要通过一些语义上的猜测找到破绽,然后一点点的把译码表补充完整就行。
所谓的解密机就是把猜测出来的加密规则和译码表放到机器里,让他逆向输出原始的输入信息而已。”
听完黄冠凌的讲述后,桌上所有人,包括文化水平不高的于莉都听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在众人的惊讶中,何大小姐好奇的问道,“黄小姐,你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呢?”
黄冠凌看了一眼杨山,笑着说,“我对杨山老师的每一堂公开课都感兴趣。”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杨山。
“杨,你居然给学生讲授这样的课程?为什么?”加西亚愈发的不解。
“因为学生们喜欢听啊!”杨山挥了挥手里的筷子说道。
“他不仅是讲课,还找人亲手复制出一台恩尼格玛机。”黄冠凌继续补充道,“并且还组织学生成立了一个20多人的毕业设计小组,让他们寻找破解密码的方法。”
“杨山先生,恩尼格玛机的内部结构至今还处于保密状态,而且二战结束后,英国政府也把用于破解恩尼格玛机的炸弹机封存了,你是怎么复原出来的?”斯宾塞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