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是个周日,也是腊月二十四,扫尘日。扫尘既有驱除病疫、祈求新年安康的意思,也有除“陈”(尘)布新的情感愿望。
所以早上起来四合院各家各户都开始全家动员清扫卫生,家里的小子也大都被揪住帮忙,帮不上忙的小孩则被赶到中院玩游戏。
前院三大妈杨瑞华正擦着玻璃,看着杨山斜挎着面口袋做成的书包急匆匆的走出院门,回头和屋里的三大爷说,“这几天杨山早出晚归的,天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三大爷闫富贵举着扫帚清扫顶棚呢,被掉下来的灰呛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上架的眼镜险些掉到地上殉职了。“应该是去找同学写作业去了吧,这小子今年像变了个人似得,不光爱干净了,还爱学习了。不过他以后也是接老杨头儿的班,毕业不毕业的都一样,不知道怎么想的。”
三大妈想了想,“会不会是李主任承诺了他什么?这才让他有了动力。”
“你是说……”闫富贵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当初就说好的,那个岗位一直给他空着。”
“那也许更多的岗位有空缺了呢,街道办那么多岗位,说不准呢?不行,我待会儿让解成去街道办问问,解成也是初中毕业,有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他现在上班的那个供销社,听说现在也闲下来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不要他了。”
“嗯,也对,这是个机会,让解成去探探消息。你下午再去趟隔壁院子的老杜家的问问,他男人不是在街道办负责爱国卫生教育么,也许能打听到点啥。”
中院的一大爷家,一大妈早上起来去聋老太太那里帮忙,一大爷出门督促何雨柱赶紧起床打扫卫生,然后就回屋里笨手笨脚的拆起了被褥,把里边的棉花芯抱起来摊在堂屋里的饭桌子上,操着鸡毛掸子不停地敲打,搞得家里一片乌烟瘴气。
隔壁贾家也在忙,贾东旭秦淮茹夫妇正在糊顶棚,贾东旭站在高凳上,接过秦淮茹抹好糨子的白间纸,认真比划半天,然后小心贴到房顶的合适位置上,粘好后又用扫帚把纸扫平贴紧。贾张氏带着棒梗抱着小当坐在院子里和邻居聊天,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屋里干活的人,一副自家孩子真能干的表情。
后院的二大爷指挥着两个小子在家重新挂照片,“右边低了,稍微高一点,对,光福你举高点,扶好别动啊,光天你钉钉子时候小心点,千万别砸到相框。”
这是二大爷最为珍视的一张照片,上边写着一排字“1957年度红星轧钢厂先进工作者留念”。老刘站在第三排靠边的位置,一大爷因为工级高,所以站在第二排,正好在厂领导的身后,这让二大爷每每看到后都遗憾不已。
许大茂一家今天也是夫妻同上场。娄晓娥头上包了块毛巾,正拿着扫帚撅着屁股努力的清扫床下,扫帚上的高粱穗子已经被她弄的凌乱不堪。许大茂在灶台间奋力的擦洗着锅台上的油污,这生活好了也有生活好的麻烦哦,至少清理起来很费劲。许大茂不经意间想到三大爷家的锅台,如果也是充满油污的话,会不会让三大妈铲起来熬油。
等日头升起后,各家的媳妇开始拿着洗衣盆搓衣板往中院集中,一边互相唠着家常一边揉搓了手里的衣服被面。条件好的还能提着一暖瓶的热水,条件差的就冻着吧,条件不好不坏的贾家,嗯,也冻着。
顷刻间中院就热闹了起来,孩子跑女人们笑,中间还穿插着训斥孩子的声音,因为物资短缺而沉寂了许久的腊月,终于在这一天有了过年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