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梦呈上绣品:“这是嫔妾准备的贺礼,祝皇后娘娘福泽绵长。”
檀心接过绣品,打开一看,是一个枕套,枕套上密密麻麻绣着九百九十九个“福”字,每个字都用不同的针法绣成,有苏绣的齐整,湘绣的灵动,甚至还有几处是罕见的粤绣盘金。
最难得的是,所有丝线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顾凤梧指尖抚过绣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上面,用的是鲛珠线?”
阮清梦垂首:“嫔妾不如娘娘身份贵重,没有鲛珠线那样的好东西,只是将珍珠磨成粉染线,才有了这样的类似鲛珠线的光泽。”
苏明嫣歪嘴一笑:“真是寒酸,就献一个绣着福字的枕套,还不是蜀锦,你怎么好意思拿的出手啊?”
阮清梦恭敬地看着顾凤梧:“嫔妾绣的枕套的面料虽不及蜀锦华贵,但是皇后娘娘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求娘娘夜夜安眠时,能给皇后娘娘带来些福气。”
顾凤梧示意檀心将绣品收好:“你有心了,这么多福字,得花费不少功夫吧。”
阮清梦抬手将掉落在额间的碎发撩开,故意露出了自己有伤的手:“只要皇后娘娘喜欢,奴婢日夜不寐也是值得的。”
顾凤梧笑着点头:“好,赏!”
妃嫔们陆陆续续献了贺礼之后,门口的太监高声唱报:“皇上驾到!”
沈映阶走到顾凤梧的身旁坐下:“朕忙着处理前朝的公务,来晚了皇后不会不高兴吧?”
顾凤梧温柔一笑:“皇上折煞臣妾了,只要皇上来,臣妾就高兴。”
沈映阶抬手,蔡宝捧着一个盒子打开,沈映阶拿出里面的发簪递给顾凤梧:“这枝金凤步摇,送给皇后。”
众妃嫔都盯着皇上的手看,好奇皇上会送什么礼物给皇后。
苏明嫣在瞧见那东西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她原以为皇上会送给皇后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一支发簪,想来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
顾凤梧双手接过那发簪,心中虽然失落,但还是将那步摇拿在手中仔细地看,忽而发现这簪头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她轻轻一按发簪头部的珠子,花苞竟是“咔哒”绽开,露出里头细如发丝的金蕊。
而且,这花瓣上还刻着字,连在一起是“千秋安康”四个微雕小字。
“怎么样,可还喜欢?”
顾凤梧故意把发簪拿了高了一些,让众妃嫔都能看到:“臣妾谢过皇上。”
沈映阶抬手,将发簪给她戴上。
蔡宝瞧着皇后娘娘一脸的感激欣喜,想着还是阮主子清醒,无论收到什么样的赏赐和礼物神色都是淡淡的。
这发簪虽然看着精巧,但是皇上哪里费了什么心思?不过都是银作局的匠人们劳神费心想出来的样式,做出来的款式罢了。
反倒是皇上亲自给阮主子画的那几张图样,是用了心的。
……
宴席结束之后,沈映阶留在皇后的宫里。
次日一早,沈映阶早早地离开了昭仁宫。
顾凤梧起身后心情不是很好,昨晚,她本想和皇上卿卿我我,好好行一行夫妻之事,也好早日怀上龙种。
可沐浴过后,沈映阶却是说他太累了,闭上眼睛直接睡觉了,什么都没有和她做,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顾凤梧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檀心,本宫是不是老了?”
檀心拿着梳子给她梳头:“皇后娘娘正是最好的年华,怎么会老?而且,皇后娘娘发丝乌黑柔顺,没有一丝银发。”
顾凤梧也觉得自己容颜依旧,身形也没有走样,可皇上为何就不愿意碰自己呢?
绛雪撇撇嘴:“皇后娘娘,肯定是贵妃娘娘搞的鬼!”
“皇后娘娘千秋的前一晚,皇上去瞧了贵妃,肯定是贵妃把皇上都给榨干了,皇上这才没有力气的……”
绛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檀心忙制止:“休要胡说!皇上岂是你能污蔑议论的,你不要命了?”
绛雪一想起来贵妃在宴席上的嘴脸心里就来气:“贵妃就会这招,前年送的是送子观音,去年送的是白玉无花果……真是膈应人,娘娘可别放在心上。”
“去年的贵妃和今年的姜美人想要用无花果来暗讽皇后娘娘没有子嗣,可她们哪里知道这花儿是隐于果内的,误以为它不开花,也是个没见识的。”
“跟咱们娘娘,简直是没法比儿比,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就是地上的泥巴!”
绛雪接连说了好些话,还抬脚在什么都没有的地上碾了碾。
顾凤梧斜睨了她一眼:“好了,别说了,吵得本宫头疼。”
宫门口守门的小太监过来禀报:“皇后娘娘,阮嫔娘娘求见。”
绛雪又是撇撇嘴:“这阮嫔也真是的,至少送一个枕头啊,偏偏就送了一个枕套,她也拿得出手,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寒酸……”
顾凤梧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让她进来。”
她倒是好奇,阮清梦来找她是有什么事情。
记得她第一回来找自己的时候是撞见了虞贵嫔私通,她也利用此事在后宫立了威,她也算是有用。
可在这之后,阮清梦就没有再给她提供过好的主意和机会,反而是不断地侍寝升位分,这倒是让她心里不大舒服了。
她不禁开始怀疑,她先前的恭敬是不是都是刻意伪装,实际上并没有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可昨天她送来的那个绣满了福字的枕套,虽然寒酸但是也看的出来是用心的,而且,她为了给自己绣这枕套还伤了手。
顾凤梧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了。
阮清梦走进来之后给顾凤梧行了一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除了昨日送给娘娘的贺礼之外,嫔妾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