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朋友圈之后,正好看见尤灵发来了消息。
尤灵:“我在电话里没问清楚,去了银行和公安局一趟,他们说你的账号被挂在了诈骗网站上,银行判定为涉案卡。需要你本人去公安局呈递这几个月的交易流水,配合他们调查清楚就能解冻了。”
白柳琉:“我能晚点去吗?”
尤灵:“最好在三个月以内处理,再晚就难搞了。你不打算回来?可你现在不是没钱用了吗?”
白柳琉说:“还有一点。”
她在心里拨着小算盘算了算,除了给车加油,吃饭之外,她好像并没有其他大额的开支。
娱乐圈工作一天的酬劳都是以万为单位来计算,早上还有人开价一个亿买她手上的一块砖,听着好像钱币已经贬值了一样。
事实上一个人每天只用五十块也能活得挺好。
八百块,一半留做油钱,一半留着吃饭,她大概还能在外生活一周左右的时间。
于是她给尤灵发:“我一周后回来。”
尤灵:“ok,等你。”
宋伯母在阁楼上整理出了一个空房间给白柳琉留宿。
柔软干净的床铺带着阳光气息,连续开了一天一夜车,早就疲惫到了极点的白柳琉在吱吱呀呀运作着的老风扇吹来的微风中轻易地进入梦乡。
她睡得很香,有人却因为她而彻夜未眠。
“没查到白柳琉离开裕尧以后入住酒店的记录?那她昨晚在哪休息,大马路上?”
“再等等,或许还没到她停车歇脚的时候,一旦她在任何一个酒店,哪怕是小旅馆里订了房间,我们立刻就能定位到她。”
“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周之内要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不能她自己消失,我们连人都找不到啊!”
……
清晨,活泼的鸟儿站在林间的树梢为崭新的一天报幕,白柳琉睁开眼起身,推开窗,低头便能看见小院的全貌。
赵伯伯在院子里打拳,宋伯母拿着一袋黄豆刚走到石磨边。
白柳琉尝试发出声音:“早上好。”
依旧是磨砂一般的质感,但隐约能听见清亮的底音,说话时声带部位也不会再疼了。
二老同时仰头,看见她时先笑起来才说话:“小六啊,嗓子好不少呢,能说话了。”
“嗯!伯母你等我洗漱完来帮你推磨。”
“还早,你再睡会。”
“没事,我已经睡饱了。”
白柳琉从窗口离开,两位老人的笑容立马换成一脸担忧。
“老赵,你看见小六脖子上的伤了吗?昨天我就说她不对劲,天气这么热,她还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看见了,她在查她师父的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孩子不想说,咱们也别问她,别给她太大压力。”
“好,我知道。”
白柳琉刷完牙洗完脸,在镜子前梳头发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因为起床的时候脖子不痛,她忘记上面还有看起来很恐怖的伤痕这件事了。
两位长辈刚刚应该没注意到吧……
他们要是问起来,她就说是过敏起的红疹,应该能瞒过去。
白柳琉凑近镜子仔细地看了一下,绳子磨出伤口的地方已经结痂,摸起来也不疼不痒,连擦药这一步都省了。
接下来她只用等着这些骇人的痕迹消失,声带慢慢恢复就行。
重新把丝带系上,白柳琉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帮宋伯母推磨磨豆浆,跟赵伯伯交流了一下拳法,再围着山坡跑了几圈,回来时早餐已经摆在桌上。
一盆蒸包子,一大碗盖着酸菜肉沫码子的清汤面,一碗炒三丝,一碗蒸腊味,还有热腾腾的豆浆。
宋伯母热情地招呼:“小六放开了吃啊,吃完了厨房里还有。”
白柳琉用井水抹了一把脸,废话不多说,坐下来埋头开吃,不慌不忙的消灭掉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食物,宋伯母越看越喜欢,自己吃完之后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
谁不喜欢吃饭香的孩子呢。
一碗面和半盆包子下肚,白柳琉已经吃了个七分饱,宋伯母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碗面的时候,她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神,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好的。”
反正一会帮忙干点农活就消耗没了,伯母高兴就好。
吃完饭后,赵承福领着她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漆木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老式的小锁。
赵承福一边开锁一边说:“你师父之前拿着阵法图到处问的时候,其实已经研究出来一些门道,那时他正被人追杀……”
说到这,赵承福顿了顿,白六脖子上之所以会有那种吓人的伤痕,会不会是因为她现在和当年的白蛰处于同样的境地。
他手指松开,看向蹲在身边的小姑娘,眸中的光开始颤动。
“小六,你又年轻,人又机灵,做什么都会成功。要不然事情就到此为止。别让这些碰不得的东西害得你也……”
白柳琉能理解,赵伯伯始终觉得是自己家的事连累了好友,被白蛰的死打击到失去信心,害怕历史再重演才会这样劝她。
她拍了拍他的背,老人弯曲的脊骨扎在掌心,硌得人心疼。
“赵伯伯,你说过,普通人受到鬼神之事的迫害,总要有人去管的。胜志哥不年轻吗?他的死就这样算了吗?那些人利用道术肆无忌惮地残害人命,我和我师父都看不惯,只要知道了肯定会去管。”
“该受到惩罚的是残害无辜的恶人,而不是我们。难道要因为我们比他们弱,因为会牺牲,就放弃反抗,眼睁睁看着第二个,第三个赵胜志出现。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气吞声地活下去,我跟我师父都不会痛快的。”
赵承福哽咽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锁打开了。
箱子里有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底下垫着几张保存完好的图纸。
“你师父去潼丘村之前跟我说,要是他一去不回,帮他把这些东西藏好,哪个徒弟先找上门就交给哪个。我本来以为要给你一鸣师兄,没想到一鸣会被他们陷害进去,第一个来找我的反倒成了你。”
他把笔记拿出来递给白柳琉:“屋里暗,我们出去看。”
院子里,小蛇正在跟雀鸟玩,追上了一口吞下,放在嘴里含一会再吐出来,看小雀鸟惊慌失措地蹦走了又慢悠悠地跟上去。
白柳琉跟着赵承福一起走出门,齐齐目睹了它做坏事的现场。
黑蛇口中,细细的鸟腿正在奋力挣扎,在半空中徒劳地一蹬一蹬。
短短看见出来的两人,连忙把小鸟吐出来,爬到自己的石砖上,将身子一圈圈盘好,装作刚刚无事发生。
白柳琉:……你还玩上瘾了!
她警告地瞪了它一眼,转头跟赵承福解释了短短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