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我都出道快十年了,有好几部代表作,多少算是个前辈。他除了长的好看点,会耍耍嘴皮子,有过什么艺术成就吗?凭什么对我说话没轻没重的?妹妹你说对不对。”
——哦豁,深夜不睡觉的孩子果然有新鲜的瓜吃。
——苏洋真的好惨啊,从头到尾被薛铭呼来喝去,薛铭太没礼貌了。
——她上榜确实有点扯,说不定大家都被恋综的剪辑师给误导了,她和廖素晴是公平竞争同一位男嘉宾,不存在感情上的插足。
——那上过节目的其他女嘉宾都取关苏洋的事该怎么解释,知三当三洗不清的。
——薛铭固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苏洋更不是,且听我白姐怎么说!
白柳琉艰难地从苏洋啰啰嗦嗦的抱怨里总结出来重点:“你认为这个流放榜单在冤枉你,但是薛铭活该。”
苏洋气愤道:“当然了,你不这么想吗?”
白柳琉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我不知道你俩谁冤枉,我只知道我自己不冤,因为我确实演的很差,他们说尤灵姐因为我亏了好多钱。”
“……”
“我挺感谢这个节目的,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刚刚我就想说,你要是觉得冤枉的话,其实可以不签合同的,如果有人强迫你,就构成违法犯罪了,你可以去报警,有吗?”
没有。
苏洋蓄了很久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报什么警呀!谁跟她说报警的事了。
苏洋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的计划本来很完美,在和别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借着谈心的话题,对着镜头卖一波惨,扭转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负面舆论。
可她最大的失误在于,白柳琉今晚表现的太友好,她放下了心防,选择白柳琉作为拉拢谈心的对象。
太直了,娱乐圈怎么会有这么直的人,真一点心眼子也没有,她竟然完全没理解到苏洋的意图。
苏洋费尽口舌帮白柳琉喊冤,话里话外铺垫了那么多,可她什么话题都不往下接,反倒是最后来个回旋镖,轻飘飘地扎中苏洋的命穴。
为什么签合同!她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洗白自己,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啊!
苏洋快吐血了,不用掐虎口,眼泪也能哗哗地流,单纯是被这个无脑的后辈气哭了。
“你要是还伤心,就在这里继续哭一会吧。我真的要去睡觉了,明早得早点起床去赶海才能有吃的。”
白柳琉迫不及待地奔向营地,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实在是没心情再安慰苏洋。
苏洋的委屈她也的确做不到感同身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让苏洋自己静一静平复情绪,早点去睡觉。
白柳琉觉得,上岛这钱挺好赚的,与其整天看剧本,背台词,对着镜子练习表情,揣摩角色的心理活动,把不同的情感填充到自己的脸上,想象她是故事里的人,脑袋都想魔怔。
倒不如自由自在地当七天野人赚到需要的钱来的痛快。
白柳琉不接她的戏,苏洋中途下台更加尴尬,只能坚持自导自演,对着树林哭完了。
她收场的时候,后脖子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带着不祥的预感慢慢抬起了头。
视线里忽然多出来一双悬空的赤脚,皮肤惨白,在阴森的树林间微微摇晃,好像有人正吊死在她头顶上,距离她不过一步之遥。
“鬼啊——!!!”
熟睡的飞鸟被惊得从山林间飞起,一道人影往山上狂奔,这次苏洋哭得真情实感,不带一丝水分。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容貌绝美的男鬼辛宥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
哼,白六这个笨蛋。
只要别的人表现得比她更像个疯子,不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了。
苏洋的卖惨计划没成功,但仍然在网络上掀起了一波不大不小的水花。
她苦大仇深卖力哭惨无人在意,而白柳琉的直言直语却引人瞩目。
网友都说要把薛铭除掉真话星人的星球籍,改立白柳琉为全新的王,从此守护她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网友们有时候很小气,有时候又很大方。
听说白柳琉上综艺是为了弥补对尤龄大大的亏欠后,书粉们都说假如这次流放能够让白柳琉改过自新,别演戏,别妄想吃演员这一行的饭,老老实实当个没用的花瓶,他们就对她黑转路,少骂她几句。
清晨,天刚蒙蒙亮,白柳琉第一个醒来,坐起来对着空气,目光虚浮,找不到焦点。
——早上好白姐!
——刚上完夜班,过来蹲点看白姐赶海。
——我去,谁的呼噜这么响?
辛宥蹲在白柳琉面前,歪着头仔细地看了看她,最后评价道:“你今天比昨天更丑了。”
白柳琉眼瞳里的焦点定住,找回理智,起床气上头,面色一沉道:“你最好立马走开,别以为我不会扇你。”
——太好了,大清早了又被美女隔着屏幕骂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提神又醒脑。
白柳琉也知道自己邋遢,同一套衣服穿了两天两夜,没洗过头发,没洗过澡,油脂味,汗味和炭灰味,树叶的草木味,海水的咸腥味混杂在一起,白柳琉自己闻了都皱眉。
更别提周围几个跟她一样臭的同伴。
个人卫生如果不到位的话,会影响到人的精气神和求生的动力。
于是除了赶海,白柳琉临时给自己加了一项重要的任务——洗头发。
她刷完牙,点起火,把昨夜泡在溪水里的木薯拿出来,埋进火堆下方的炭灰中慢慢烤熟。
在铁皮桶里将草木灰与水混合搅拌,静止过后取上层清液,用塑料瓶自制了一个过滤器,把草木灰水过滤到铝锅里,再加水稀释,重新过滤,来回操作几次之后的水微微加热,就能用来洗头发了。
这种方式获得的洗发水碱性略高,只能应急的时候用,次数多了会让头发变得干枯易掉,她很爱惜自己的美貌,可不想年纪轻轻变成秃子。
为了不吵醒同伴,白柳琉在下游做的这一切,当她洗完头发回来,四个人依然在睡。
烤熟的木薯扒拉出来,剥去沾了灰的外层就能吃了。她吃完了第一波烤好的木薯,第二波烤熟的木薯放在干净的芭蕉叶上留给他们当早餐,随后独自拎着桶下了山。
其实并不算是独自,白柳琉身边的辛宥像晨间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