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王朝。
开阳城。
松鹤楼,这个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入的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咱们开阳城来了个年轻的炼丹师!”
一个满脸通红,身形肥胖的富商扯着嗓子说道,手中的酒杯还在空中晃了晃,几滴酒液飞溅而出。
“可不是嘛!据说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四阶炼丹师啦,这天赋,啧啧啧,真是个炼丹天才!”
旁边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捋了捋胡须,眼中满是惊叹。
“害,不过这年轻人呐,却太不会做生意!”
一个身材魁梧,声音粗犷的大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阵摇晃。
拍完后他又狠狠干了一口烈酒,恨铁不成钢道:“他居然把改进的药方卖给了凌云阁,这下可好,凌云阁批量生产,还压低了价格,他那药铺,没人去了!”
“可不是嘛!说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旁边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摇头叹息。
“优点是太年轻,缺点也是太年轻。”一位面容姣好的贵妇人苦笑,手中的丝帕轻轻摆动。
这时,角落里一位沉默许久的中年人开口了:“这他傻吗?我倒觉得他挺聪明的。”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过去。
“英雄所见略同!”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赞叹一声,轻摇折扇,娓娓说道:“你们想想,如果王朝最大的交易行是你们家开的,你们会任由一个毛头小子断了你们财路吗?”
“树大招风,他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一种急流勇退呢?”
书生继续说道,像个洞若观火的聪明人。
“嘿嘿,骂谁呢?还没过年就相思了?”
最先开口的那个胖子阴阳怪气道,脸上笑呵呵的。
“哈哈,到底是年轻人,一激就全说出来了,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粗犷大汉也笑了,给书生竖了个大拇指。
因为书生的那番话是在指桑骂槐,暗讽凌云阁。
大家都知道,凌云阁是宫里人开的,骂凌云阁就是在打古月王朝的脸。
这书生,真是“相思”了。
当然,这“相思”自然不是想死的意思,不过也差不多。
它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想使”。
“想”就是单纯的想了,但“使“不一样,“使”指的是古月王朝的使者,星使和月使。
这两使者可不简单,他们属于皇帝直辖的衙门性质部门,负责侍卫、抓捕和刑罚这类工作,不对任何部门负责,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
刚才书生的那话要是被星使月使听到了,少说也得抓去关个十天半个月,打个半残。
凌云阁是正大光明买的药方,书生那样说,不是在抹黑凌云阁、抹黑古月王朝吗!?
书生发现中计,赶忙摆手,“哎!我可没说什么啊,都是你们自己猜的。”
“细说猜想。”
众人笑呵呵,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些奇怪的话,听着毫无逻辑。
与此同时。
城西。
猛药堂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慢悠悠打烊了。
“公子,我刚才出去买东西又听见那些蠢货在谈论你,烦死了。”
澹台冰月骂骂咧咧,生气的关上门,脸上堆满了不愉快。
城中那传得沸沸扬扬的天才炼丹师,说的自然是蓝惊海了。
他们到古月王朝七大城池之一的开阳城已经有半个月了。
在这期间,蓝惊海暗中赚了很多灵石,就算后面他们什么都不干,光吸收那些灵石也能踏入化神境。
不过对澹台冰月来说,那些灵石都是可有可无的,她最喜欢的还是和蓝惊海独处的时光。
在雪若萱和莫家姐妹没找到前,她就是唯一。
“一群井底之蛙罢了,不用理会,只要冰月姐你懂蓝公子便好了。”
一位面容姣好、身段苗条的白裙女子掀开帘布,款款从炼丹房走出。
她叫田思璇,是蓝惊海和澹台冰月在城外救下的一个散修,如今在猛药堂当前台,负责售卖丹药。
澹台冰月喘着气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气不过啊,要不是打不过叶家人,我早就大闹一场了。”
七大城池中,除了没有城主职位的国都月城,其他六城的城主之位是按世袭制来的。
这六城的管理者,都是与初代月皇打天下的星将后裔。
而管理开阳城的家族,则是叶家。
这些事儿都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打听就能知道了。
田思璇掩嘴笑道:“嗬嗬,冰月姐,这话可不兴说呀。”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面容上哪有半点惧意?那轻佻,分明也是在拿叶家开玩笑。
“反正他们听不到。”澹台冰月昂首娇哼。
猛药堂的阵法在蓝惊海的不断加强下都快赶上护城大阵,隔音当然也是没问题的了。
久久听不到蓝惊海回话,澹台冰月不禁问道:“思璇,公子现在在干嘛?”
田思璇笑盈盈道:“他在器室炼制阵盘,说让你夜半再过去。”
“小丫头片子,再敢笑话我,小心我揍你。”
澹台冰月敲了敲田思璇的脑袋,往楼上走去,她刚才又买到了一些新的毒草,既然暂时无事,那就先去炼化好了。
一个时辰后,炼器室的门缓缓打开,蓝惊海略显疲惫的声音从里传出:“思璇,可以准备药液了。”
“哦。”
正在整理药材的田思璇应了一声,习惯性的往楼上小跑而去。
蓝惊海很注重炼体,每天晚上都要泡一次淬体的药液,配方他都写好了,田思璇只需要跟着调就行。
“诸天寂灭阵,总算是完成了。”
将最后一个阵盘融入大阵中后,蓝惊海伸了个懒腰,慢慢站了起来。
由于神魂受损,他已经从阵道大宗师跌落为阵道地师,最多只能布置出五阶阵法,不过五阶阵法对付化神境修士也足够。
在猛药堂内,只要有人敢动歪心思,他不介意灭了对方然后跑路。
一刻钟后。
蓝惊海上楼了,来到田思璇身后,解着腰带问道:“好了没。”
“快…快了。”
虽然已经见过蓝惊海卸甲很多次,但田思璇还是没能习惯。
每次那股热烈的阳刚之气扩散开来,她都会感到呼吸微滞,面颊滚烫。
蓝惊海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文武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