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盼盼回家后,伍骁阳和她的联系反倒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联系,现在时不时才给她发一个消息,向她说一下自己的近况。
盼盼和家人准备着各种过年年货,但伍骁阳的信息说,他一直在眼镜店里忙碌,盼盼问他:“你家不准备年货吗?“
伍骁阳回:“准备,但不准备特别多,我们全家去海南过年,准备太多就浪费了。”
盼盼看着伍骁阳的短信,很想知道,去一趟海南要花多少钱,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带着爸妈去一趟,说起来,爸妈还从未出去旅游过呢,当然,她自己也没去过。
年后,盼盼去网吧给姐姐做了一份简历,并向网上能搜到的火锅店海投了一番,不久,就陆陆续续有人给姐姐打电话,让姐姐去面试。几天后,盼盼和姐姐收拾了行李,返回了北京,出发前,对弟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认真对待学习。
餐饮行业,其实伺候人的行业,干的是辛苦活,没什么学历要求,面试没什么难度,几家火锅店都向姐姐伸出了橄榄枝,姐姐选中了一家很有名气的连锁火锅店,岗位是服务员。
姐姐入职之前,还让盼盼陪同,去了图书大厦,采购了几本关于餐饮类的书。
姐姐入职后,盼盼还有两天开学,她闲来无事,便翻出寒假前从图书馆借的书,翻阅起来,那一天,她翻阅的是《不得往生》,不知不觉间就入了迷,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看不清书上的字,盼盼才从书中回到现实。
她开了灯,继续读了起来,不知又读了多久,肚子咕咕乱叫,她才匆忙跑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袋方便面,回到宿舍泡了吃。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接听,伍骁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打电话看看你的手机是不是还欠费。”
盼盼还不知道手机欠费了,她跟他说:“欠费了吗?我不知道,今天一天没看手机。”
“欠费了,我给你发信息没发成功,打电话才知道欠费了,刚刚给你交了200元电话费。”
“哦,谢谢你!我回头还你。”
“今天一天没看手机,在忙什么了?”
“看了一本很精彩的小说,《不得往生》,看了一整天。”
“看来这小说很不错,回头我也看看。”
“好啊,图书馆就有,我在图书馆借的。”
“盼盼,我明天就回去了。”
“你已经短信告诉过我了。”
“那明天见。”
“嗯,好。”
盼盼挂了伍骁阳的电话,翻看手机,果真有好几条短信,有欠费提醒,也有成功交话费的通知。
盼盼无心再看书,坐在窗前回味书中许半夏的故事,也想心事,这些心事和刚刚电话里的人有关。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盼盼拿起手机,是伍骁阳发过来的,上面写着:“盼盼,刚刚电话里我还想问你一句话,但没说出口,我想问你,如果你的需求是爱和归属,那么,我是不是你的选择?我有没有机会是你的选择?”
盼盼看着短信,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间,幸福和欣喜溢满了她整个胸膛,她想起很多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火车上,他伸手为她挡住了掉下来的包;初见时,他那些突兀且冒昧的问话,当时自己那么讨厌,不知何时,这讨厌被另一种情绪代替;他们一起发传单时,他得意的笑着说“我以诚动人”;他劝自己不要兼职时,欲言又止的说“那样太辛苦”;他放寒假前叮嘱自己:“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
这些点点滴滴的相处,让盼盼有一股冲动,她很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盼盼拿起手机,想要编辑短信,又不知怎么写,编辑了很多次,又删除,慢慢地,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想问问他:“这真的是你的想法吗?为什么?你那么优秀,人缘那么好,为什么会在那么多人中选择平平无奇的我?”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又觉得,至少应该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他,对,他曾那么直白的问自己,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那么贫穷。自己也曾答应他,告诉他家里的情况,后来竟一直没有机会说,两个人,如果想要长久的爱情,肯定要了解对方的家庭啊。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平等,她向他借了两万块钱,哎呀,两万块钱呢,不是两百,也不是两千,是两万啊!自己的手机也是向他借的,他还帮了自己很多,而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帮过他,那么,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感激还是爱情?
还有,她所渴望的、被珍视的、不被抛弃的爱情,他真的能给她吗?他会不会介意她的家庭?介意她穷?他能给自己稳稳的陪伴吗?
胡思乱想的盼盼,再次被手机铃声惊醒,忙拿起手机接听,伍骁阳的声音有些慌乱的问:“你又去看书了吗?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一个小时前发的那条。我,我看看你的手机是不是又欠费了。”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吗?竟过了这么久了!盼盼一时也有些慌乱:“收到了,收到了,没有欠费。”
“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吗?”
“我看到短信时很高兴 ,只是、只是.......”
\"你很高兴?你看到短信内容很高兴,对吗?\"
盼盼羞涩的回答:“嗯,对。”盼盼的声音很轻,伍骁阳却听得真切,他高兴的笑了一下,又有些忐忑的问她:“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确信一些事情,嗯,是很多事,你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我还没回答,我可以先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当然。你现在回答吗?”
“等你到学校后吧。我想当面告诉你。”
“好,但是,盼盼,我的想法不会变的。”
“嗯,谢谢你。”
“傻瓜,又说谢谢,这次要谢也是我谢你呀,你不知道我多开心。”
二人谁也没再说什么,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