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城里五路诸侯代表,结伴求见了西岳使者。
“上使,此间事不可为,若强而为之,恐弊大于利。”
“你们以为现在怎么做才合适?”西岳使者一夜没睡,束起的头发都有些散乱。
几家代表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相对年长的道:“我们决定就此退去,不再掺和嘉永二部之事。”
“上使也该早做打算,不然恐为天下人非议。”
永首领走至门外,听见里头的对话,脸色红了白,白了黑。
“我已遣使向西岳大人汇报此事,诸位不如再等等消息?”
“这……”
几家代表犹豫。
汇报一来一回没个三两日不行。
城外诸侯可不见得愿意等。
并且他们带着粮食、士兵、武器,如果此事不能善了,怕是要动刀兵。
到时他们几家如何是几十家的对手。
“不是我们不愿等,但此事说白,于我们这些部族并无干系。”
“若耻辱于天下,坏了西岳大使声名,到时大使谴责,我等小族可无力承受。”
“上使见谅,我部便先告退了。”
有一家带头,其余几家纷纷拱手而退。
候在门外的永首领,忙藏在一角。
“这嘉部落有如此关系,永部落吃饱了撑的要跟其作对。”
“还不是见嘉首领女儿嫁妆丰厚,生了觊觎之心。”
“还有此事?”
“南部华夏族相隔甚远,便把主意打到了嘉部落头上……”
“可惜我们几家淌了这滩浑水。”
几人嘀咕着离开大殿。
永首领即便没听全,也知道几家在耻笑他。
“亲家,如今为之奈何?”永首领进门,苦着脸问。
“一群乌合之众!”
永首领知道,对方骂的不是华夏族那些人,而是刚刚离开的五家。
西岳使者眉头皱成一团。
没有旁人作为公正,他们一家如何颠倒黑白。
“如此一来,西岳部族也不能逆天而行不是?”
永首领一听,这也是想拍拍屁股走人,立刻急了眼:“亲家,此间事皆系您的主意,这……”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嘉部落交游竟如此之广?”西岳使者打断道,“本来事情已了,如何会横生枝节?”
城外。
“我便携众,回归部族了,诸位后会有期。”
“一路顺利!”
五家代表在城门口道别,各自引兵离开。
又纷纷绕道而回,转投华夏族联军。
稍顷,华夏族营帐。
五人相视,皆不免尴尬。
“报告大人,又有部族使者拜见,声称是寒部落所遣。”兵士掀帘入,朝着首位上姚力汇报道。
“大人,寒部落领地大、人口多,实力不逊色于我族。”翻译补充道,“来此定也是为了嘉永二部的冲突。”
姚力扭头看看营帐。
日头还不及正中,除去城内五家,又有三家诸侯遣使而来。
这本来不小的帐篷,如今显得特别拥挤。
“啧啧……连寒部落也来了,嘉部落好大的面子。”
“寒部落老首领久不参与部族纷扰,如今遣使而来,看来嘉部落此事确有不公。”
寒部落使者,五短身材,面皮白净。
部族强大,使者自然底气十足。
见着姚力不痛不痒的行个礼,礼毕便示意姚力让开主位。
在寒使者看来,既然他们部落插手此事,便要主导事情走向。
见姚力对他略微拱手后,便不再搭理他,不由竖起眉毛来。
“南部一小族,颇不知天高地厚。”寒使者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道。
此言落下,周围人纷纷停止闲话。
帐内众人,要么是代表部落出使的使者,要么本就是一方首领,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
翻译也早发现。
自寒部落使者进帐,西部几家诸侯就不约而同的围了过去。
隐隐以之为尊。
姚力听不懂北方话,他先以为是寻常话,没在意。
后来见众人视线不断投来,场面也安静下来。
心里泛起嘀咕,转而看向翻译。
“大人,先前我没有说明白。”翻译原先本九黎族人,像寒部落这样的大部族,他多少有些了解。
“寒部落老首领,膝下两女一男。”
“大小姐,如今是炎皇妃子。”
“这二小姐,便是南岳大使和骁的夫人,也就是和妍小姐……”
“你说这些废话作甚?”姚力听着,不耐烦的打断道,“他刚刚是不是说什么坏话了?”
“属下听出他的意思,好像要代替咱们行事。”翻译小心道。
“我奉神使的命令才来,他算老几就要代替我们!”姚力粗声粗气道。
说完还觉不够明白,指着寒使者,对着翻译道:“你告诉他,愿意凑这个热闹就来,不愿意让他滚。”
翻译脑子急转,不知怎么说才能委婉一些。
他知道寒部落跟和部落关系匪浅,而神使大人似乎有意与和部落交好。
“姚统领的意思是,诸位愿意参与会盟便留下,不愿意可就此离去。”
“我族此次禀受天命而来,这代天裁判之权,不会旁落他族。”
“一边荒蛮夷也敢妄称天命?真是可笑。”寒使者嗤笑道,“我只闻南部大事在炎皇,在南岳大使和骁,你们蛮夷不茹毛饮血,偏偏掺和大事,着实可笑。”
寒使者说罢,几个西部代表颇觉顺气。
明明他们西部之事,偏偏南部蛮夷之族来插手。
但南部诸侯却以这华夏族为尊,他们不清楚其中缘由,也不敢表现太过。
“我们大人说,愿意留就留下,不愿意可以滚。”翻译冷冷道。
神使大人交代过,嘉部落事必须华夏族主导。
何况,区区使者居然敢公开羞辱华夏族,这让华夏族面子往哪里放!
孰不可忍!
“岂有此理!”寒使者瞪着眼睛,“果真蛮夷也!”
“言语粗鄙,不堪入耳!”
“那请您自哪里来回哪里去!”翻译道,“此间事,多你寒部落一家不多,少你部落一家不少。”
话说到这份上。
寒部落使者反而怂了。
听闻南部有华夏族来此主持公道,首领便命令他携随从来。
不为裁判,只为看华夏族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