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知道。”
石发想说不知道，恐惧感上头，一激灵改口了，主审的是典史司刑，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狠人，家里世代干这行的，也是得了机会家里使力气谋到晋城来，才来了不到一年，正是想立功的时候。
“知道就从头说说吧！”
石发看着透着火光露出凶相的司刑，脸色一片惨白，先前想好的说辞都忘了，几度想张口，又怕得罪外边的人。
“啪！”
越难办越有挑战的案件，让司刑有些兴奋：“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好回答？就先说说你家里无故花了高于市价三倍的价钱得的茶花吧。”
石发听见茶花，就知道全完了，这些人什么都查到了，怪不得这些日子不提审，不过还有一丝侥幸在，那人可是说了，就是高价买花也不是大错，自己愿意。
“大人，我喜欢那花，花农只肯那个价格卖，这才花多了。”
“嗤！”
嘲笑一下，司刑饶有兴趣的看着人：“那你说说之后三番五次高调购买哄抬价格的事，另外你找人散播的消息，用的是谁，花了多少银子，需要我给你详细说说嘛？”
石发一脸灰败，心里的一点侥幸没了，可还是牢记自己得罪不起外边的人，开始装疯卖傻：“没有，我没有。”
“带回去吧！”
把人送走，司刑向阮青瑜拱手：“大人，看着差不多了。”
阮青瑜点头：“辛苦了，都吓唬住了就行。”
司刑此时可是正常的很，看着还很敦厚，可见本事：“是，请大人放心。”
如此过了两日，外边的家里人终于坐不住了，开始求上门。
王慧珍早得了阮青瑜的话，不再闭门谢客，有人递帖子就收着，见人肯收，府外等着拜访的马车排成一排。
最先来的是齐家的夫人，原先齐老爷进去，外边还有长子齐昌和做主，上次把闹事的管事也抓进去了，就这么被晾着，一点消息也没有，那边问了只能是等，好不容易收到风声，就赶紧过来打听一下。
齐家来的是齐老爷的夫人任氏和长子的夫人许氏，王慧珍也是挑了齐家先来的，毕竟两家说起来还有些渊源。
任氏两人带了一箱子礼品过来，王慧珍示意人放在一边，就问：“任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这人就是会假装一下心知肚明的事，戴上一张假面。
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问话套近乎，任氏年纪毕竟不小了，王慧珍年纪又小，所以许氏过来就是赔小心的。
“夫人见谅，上次九弟的事，多亏了夫人出手及时，才没酿成大祸，家里一直感激，就是不敢贸然上门，这点子东西算是家里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王慧珍就知道这人会这样讲，看也没看，就让人把东西啊抬下去了，这就是收了的意思，任氏许氏见此心里有点底。
“夫人，今日来还有一事，想来您也听说了，我家老爷被抓进牢房有些日子了，也不许探监，这也是没办法了，家里人都担心着，就想着托您打听一下情况。”
说着任氏还抹抹眼角，这是真伤心的哭了，许氏见状赶紧说：“夫人，我们就想问问公公如今可还康健。”
王慧珍点头：“这事倒是没什么，我听我家大人说，因为只是协助查案，如今各位老爷好吃好喝供着，并无大碍。”
王慧珍按照之前说好的说辞应付齐家婆媳两个，几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任氏说要去茅房。
“真不好意思，这人年纪大了，就有点出丑。”
“黄芩，你带任夫人去，任夫人这话就见外了，人有三急，这都是正常的。”
等人回来，许氏接了话感谢，就提出告辞，任氏有些着急，好不容易见一次， 可见许氏轻轻摇头，就跟着一起走了。
上了马车，任氏的脸就撂下来了问：“刚才王夫人怎么说的？”
许氏想着刚才的事有些出神。
等任氏出去，许氏就试探着问：“也不知道公爹什么时候出来？”
王慧珍没接话，说起今年冬天天气：“今年冬日寒流大，比往年气温低，百姓要买到足够多的粮食才能过冬，只是听大人说，如今百姓都信了囤积花木挣钱，听说把家底都掏出去买了花木，今年冬怕是都没钱买粮食了。”
许氏笑的有些勉强：“夫人说笑了，怎么会有人把家底掏空呢？”
王慧珍锐利的眼神看过去，一瞬间又变的和蔼：“许夫人别不信，听我们家大人说有人恶意哄抬价格，等着赚够了钱就跑了，到时候百姓手里的花木怕是要砸手里了，许夫人你说这人心是不是坏？”
“夫人说的是，不过我一内宅妇人，我家老爷也不跟我说外边的事，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许夫人还是年轻，这夫妻就要交流感情才好，我去李家拜访容夫人的时候，容夫人也说如今李大人正是发愁，那些哄抬价格的商人跑了，留下一地烂摊子，这个年就难过了。”
许氏听见说回来，打起几分精神问：“那夫人认为如何是好？”
“我是不懂，不过我看要是有人能帮着李大人解决了问题，那就什么事都没有问题。”
“夫人这话可否再说的细点？”
王慧珍喝完茶才看着许氏：“许夫人，齐家老爷被抓进去，我听说是监察司办案，就跟这次的花木事件有关，这要是证明齐家不是故意哄抬物价的，那就没有罪了不是？你说我说的对吗？”
许氏僵的厉害，艰难的说：“夫人说的在理。”
“这么些人家参与，想来将功赎罪，李大人也不好计较。”
王慧珍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这就是许氏从王慧珍这里得到的答案。
许氏心里焦虑的厉害，她可不像刚才说的什么也不知道，真要按照这个建议去做，那得损失多少银子，跟婆婆说了一句：“隔墙有耳，母亲，等回家了咱们再说。”
家里齐昌和还在等人回来，虽然有他管着，家里的生意还是多多少少出现了问题，想要进城的货被卡住了，就说不合规矩，前前后后打点检查就是不放行，不只晋城如此，其他地方的说是也被卡了，耽误了交货的日期，一家两家凭着交情延误几日没关系，就是都卡着怕是拖不了几日，有交情的官吏早就指明了，上边有人要为难齐家，他们也是奉命办事，外边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看着齐家的人，恨不得齐家倒了被他们分了吞下，就像当初的陈家一样，想到这齐昌和打个冷颤。
等人回来，齐昌和见人就问：“母亲，夫人，那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