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格尔特本是靠在沙发背上的，此时因为顾月姝的坏消息直接坐直，身体紧绷，呈现出进攻态势。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的计划本身就带有漏洞，而我帮你纠正了这个漏洞。”顾月姝轻描淡写的将他的人的伤亡一句带过。
“不要给我含糊其辞，我要听细节！”
格尔特色厉内荏，因为远在天边的他，根本无法对她做出实质性的报复。
他想，大概正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能够如此无顾忌的行事，丝毫不考虑后果。
“细节啊，细节就是我让你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大张旗鼓，一路则什么痕迹都没露，反恐基地自然就被露了痕迹的那队引走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是你一直主张的嘛，损失一部分人保全另一部分，我觉得很值，难道你不觉得？”
顾月姝听着电话那头沉重的粗喘，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气愤吧，火气最好再大一点，因为只有越愤怒，他才能越失智，而她的优势就会越大。
情绪是掌控人理智的罪魁祸首，能够使敌人失智的情绪，在她这儿就是好的，值得鼓励和再接再厉的。
“格尔特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你计划的第一步，你应该高兴才对吧，怎么听声音，你好像要哭了一样？”
“我这个人有一说一，答应你的我已经帮你做好，至于人员损失，那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你可不能拿这件事当由头。”
格尔特连续做了几套深呼吸，可心底的愤怒却越来越浓烈。
他可以肯定，她就是故意的。
因为不是她的人，所以她才想到了这种损一保一的办法，这就是她对他威胁的报复。
“顾小姐，我很感谢你完成我计划的第一步，可这不代表我会原谅因为你，我的部下折损过半这件事。”
“如果不是合作要紧，我们现在已经在面对面商讨赔偿的事了。”
“只是等阿修罗计划结束，我还是要就这件事与顾小姐商谈，还请顾小姐到时按时赴约。”
顾月姝被他的话惊的津了津鼻子。
这是一个成熟的首领该说的话吗？还是在此时此刻。
他不会是觉得，这些话说完，她就能忌惮和顾忌他，打消掉消耗他人手的打算吧？
太天真了！
火上浇油四个字，他大概是没学过。
“格尔特先生，首先声明，你的人损失一半，死得其所，我带着剩下的人，已经拿着一半的库存炸药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能达到这样的目的，那一半人的送死就是最大的原因，他们是你黑日组织最大的功臣。”
“所以，所以等一切结束后，你要做的不是找我算账，而是给他们开庆功哀悼会，感念他们的付出。”
巧舌如簧，格尔特的脑海里立时闪现出了这样一个词。
仅仅几句话，就要扭转他对她的针对，这个人，真想将她的舌头割下来泡酒。
他也想尝尝看，是不是这样的舌头泡出来的酒才更美味。
顾月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眯起眼，心里陡然生出的危机感令她汗毛直竖，下意识的就抓紧了手机。
虽然得不到彻底的证实，但她可以肯定，此时此刻能令她生出这种感觉的，唯有电话那头的格尔特有理由。
正当她想说点儿什么试探一番，间接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时，他却先一步说话了。
“顾小姐，我无意与你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掰扯太多，我更不想现在就打破我们的合作。”
“不想现在打破，想卸磨杀驴？”顾月姝挑眉嗤笑，“格尔特先生，有些事不要想的那么美。”
“合作进行到现在，已经不是你可以叫停的了，事情如何发展，主动权在我，不在你啊。”
果断切断通话，她看着黑屏的手机轻哼一声。
“格尔特，既然已经进了我的罗网，还是按照我给你安排的步调继续走下去吧，因为已经没了回头路。”
“等解决了你，我再送你的老伙计去陪你，毕竟你们合作的还挺好的。”
本就有的计划更加清晰后，顾月姝走出了小隔间。
站在废弃工厂宽阔场地的正中央，她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向她时，她道：“在国际博览会召开之前，大家都辛苦些，在这儿窝一段时间。”
“是！”众人回应了她之后，继续动手将这处他们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的场地修整的更加舒适。
那敏的活被杨灿抢了去，她只好走到顾月姝身边，“你弟弟什么情况？”
“看不出来吗？已经很明显了吧。”顾月姝没去含糊其辞。
既不想助攻也不想棒打鸳鸯的她选择实事求是，毕竟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事，再遮遮掩掩下去，就不好看了。
“我从没想过···”那敏说不下去了。
没想过什么呢？没想过杨灿会喜欢她，还是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份喜欢而窃喜？
“那敏，”顾月姝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于这份感情，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只需要遵从你自己的内心。”
“你能喜欢他也好，不能也罢，不论是我，还是你师父，或者杨灿，都没权利干涉和指手画脚。”
“你不会觉得我和杨灿不般配，不适合在一起吗？”那敏这句话一出，她自己都愣住了。
这也算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此时她自己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对于杨灿，她同样不是无动于衷的。
可差距还是让她迟疑了。
“什么叫般配，什么又是不般配？”顾月姝目光深邃，看着她的时候，让她好像看到了包容万物的苍穹。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生活如此，感情如此，任何和人相关的事物，都如此。”
“我不是你，任何人都不是你，般不般配的，我说了不算，任何人说了都不算，只有你和杨灿你们两个当事人说了才算。”
“你想找的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杨灿想找的是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我又不能陪你们过一辈子，你觉得我有权利在这里面指手画脚吗？”
“那敏，我是杨灿的姐姐，不是他的半身，更不掌控他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