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玑看着公主府弥漫着浓浓的尘土。
“还好。”
陆玄玑看到她的卧房没有推倒。
而且陈怀安自己的卧房也没有推倒。
只是将一些破损严重的屏风墙壁以及假山鱼池都推倒了。
其实陆玄玑对于宅院重修与否不是很在意。
对她而言,府邸只是就寝之地。
但陆玄玑还是任由陈怀安折腾。
只因临安殿宴会那晚,陈怀安说了‘这是二人一生的府邸。’
陆玄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美的情话!
陆玄玑走近,看到陈怀安在石案上不停地勾勾画画。
她凑近一看。
石案上一叠叠的宣纸,上面各种密密麻麻的建筑草图。
除了茶室、酒窖等,其他名词陆玄玑压根看不懂。
“火炕...取暖...何意?”
“还有这个泳...池用来养鱼吗?养鱼不是应该建造鱼池吗?”
“还有这个健身房?瑜...伽房什么意思?”
陆玄玑指着几张草图问道。
陈怀安笑着回道:“给你一个惊喜,日后你自会知道。”
“对了,父皇答应我的糯米石灰浆以及各种拱石和木料什么时候运过来?”
陆玄玑将朝堂和六皇子以及二皇子对赌的事一一说给陈怀安。
“你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吧?”
“放心,你即便输了也是我去登门道歉。”
陈怀安很是欣慰。
陆玄玑的强势作风似乎开始转变了。
陈怀安耸耸肩,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输。咱府上的拱石有着落喽。”
他笑着拿出几张新的宣纸,开始勾画一张张的草图。
陆玄玑看着宣纸上各种奇怪的图案。
“这是...”
陈怀安将宣纸交给陆玄玑:“公主,你亲自带着这些草图交给工部,务必要让工部在三日内做出这些工具。”
“这些工具决定着能否将二皇子以及六皇子府邸内的拱石搬空。”
“好。”
陆玄玑接过宣纸。
陈怀安嘱咐:“告诉工部,这些工具是白袍军作战机密不得外泄,否则一律按泄密军事罪论处!”
“懂了。”
陆玄玑点点头,她不自觉的想起皇帝题词名,俏脸爬上一抹红晕,“那个...还有一件事。”
“....今日朝堂...父皇亲自为你的那首词题名了。”
陈怀安连忙问道:“词牌名是什么?”
陆玄玑回道:“大奉君王.为镇国将军赋壮词待凯旋。”
“呸!”
陈怀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唾弃。
皇帝这诗才水平,是谁给他的勇气题词名?
梁静茹吗?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VS大奉君王.为镇国将军赋壮词待凯旋。
陈怀安想吐,心里嘀咕着。
“辛老师,学生对不住你。”
“这个破词名是皇帝老家伙起的,与学生无关。”
“学生本意只是想要你的词火遍九州,万万没想到皇帝会起这么一个破词名。”
陆玄玑对于诗词一窍不通,但看陈怀安的反应,很明显对皇帝这个词名极其不满意。
“父皇诗才在九州都是声名显赫,大奉多少才俊想要父皇题词都求而不得。”陆玄玑有些不乐意了。
陈怀安故作认同:“好词名,父皇诗才这个。”他朝着陆玄玑竖起大拇指。
但陆玄玑能察觉出来,陈怀安根本瞧不上皇帝的词名。
“你作的词,你肯定有词牌名?”
陈怀安点点头:“破阵.为娘子赋壮词以寄之。”
“老辛,请谅解。反正皇帝都改过一次了,学生只略微改动几个字。”陈怀安心道。
陆玄玑嘴里重复着:“破阵.为娘子赋壮词以寄之....大奉君王.为镇国将军赋壮词待凯旋...”
“呸。”
陆玄玑学着陈怀安的样子小声嘀咕:“父皇题词水平确实不咋的。”
“还是你的这个词名好。”
陆玄玑俏脸拂过一抹红晕,小声道:“你答应给我写下这首词还没做到呢。”
“这就给你。”
陈怀安提笔写下破阵子。
最后一句时,陆玄玑突然:“等等。”
“最后一句能不能改一下?”
陆玄玑看着陈怀安:“我不想白发之际寸功未立。”
“好。”
陈怀安提笔改写最后一句:“娘子立战功。”
“呸。”
陈怀安在心里唾弃自己:“辛老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是陆玄玑不懂。
她很是开心的重复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娘子立战功....”
陆玄玑心里一遍遍默默背诵着。
直到宣纸上的笔墨干固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收好叠起放在怀中。
陆玄玑想起来陈怀安还有一首词,“对了,你还给我作了一首词呢,也要写下来。”
陈怀安赶忙问道:“这首词父皇没有题名吧?”
“没有。”
陆玄玑郑重的表情:“这首词不同破阵,就算父皇想要题词我也会坚定不移地拒绝。”
陈怀安故意看着陆玄玑。
陆玄玑察觉自己话里暧昧味道十足,赶忙强行解释:“你别误会,本公主的意思...你两首词既然以本公主的名义作,本公主好歹都得给自己留一首吧?”
“嗯。”陈怀安也不戳破。提笔挥墨写下另外一首《青玉案(读wan,与“碗”同音。)·元夕》。
陆玄玑小心翼翼地收好。
陈怀安起身:“要不要去酒楼瞧瞧?”
“好。”
“我把草图交给工部然后去酒楼找你。”
陈怀安点点头。
陆玄玑离开,陈怀安四下了望。
“世子,我在呢。”
呵呵姑娘永远都是幽灵般的出场方式。
周密紧随其后现身。
陈怀安舒心一笑:“去酒楼。”
....
同一时间。
靖国公府,宁甘的书房。
宁甘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离开府邸一步,每日都在品鉴陈怀安送他的书法。
“老爷,不好了。”
管家匆匆而来。
宁甘立刻皱起眉头怒斥:“说了你多少次了!最近不要打搅老夫品鉴世子书法。”
“老爷...”管家说了今日朝堂二皇子为宁甘出头对赌陈怀安。
宁甘听闻,呆立当场。
突然,“岂有此理!”
“老夫与二皇子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陷害老夫?”
“他简直丧尽天良!”
宁甘瞧着陈怀安送他的‘两袖清风’书法,欲哭无泪,哀叹一声:“世子若输了...老夫...老夫怕真的是千金难求世子一字啊!”
“不行!”
宁甘看着管家:“你立刻备轿,老夫要去公主府亲自向世子解释清楚。”
“别。”
“无需备轿,老夫要走着去更显诚意。”
就在这时,府内杂役来报:“老爷,谯国公与黄院士以及张大家前来拜访。”